小心翼翼地解开上裳,又有几道血痕映入眼帘。
咏儿伸手轻抚,不由神伤。
虽非身受,却能感同。
浸血染红,落雨打湿。
将上裳小心地折好,放到一边的空地上。
又拽起他的一只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把身体翻了回去。
也爬着一条醒目的大蜈蚣,其周围还有许多稍小的,却都是血色殷红。
细下看,伤痕附近的肌肤肿得青一块紫一块。
这自然便是打斗时没能阻挡住气浪游离而留下的内伤。
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轻会导致气血不通,重则能使人脏腑不可逆地受损,甚至毙命。
咏儿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受这么严重的伤,而这个人又是自己的哥哥。
万一没疗好的话……
想到这,后背不觉发凉,心生无限恐惧。
突然又紧握双拳。
现在并不是害怕的时候,哥的生死之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相信自己,能做到的。
默默打气,眼光进为坚毅。
内伤遍布,堵塞气血的贯通,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放伤。
裂开皮肤,将堆积在瘀伤里的滞气排出,这样才能让血液和气息正常流通。
咏儿站起身,往洞外看去,一片黑暗。
雨还在下,不过与之前的瓢泼之势比起来,已经弱了很多。
解下簪子,放到他的额前的空地上。
走出洞穴,无数雨点落到头上,原本半干的衣裳又再次被瞬间打湿。
目光左右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晃了半天,终于看到了。
是一株高大的皂荚树。
树干粗壮,比腰还大一圈。
生出许多利刺,足有一根食指那么长。
咏儿掰了十来根枯的,放到手心,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丛花吸引了注意。
走近,果然是夏枯。
折了很多,“应该够了吧。”
左手利刺,右手夏枯,满载而归。
天已经完全黑了。
雨仍下个不停,还伴着呼呼的狂风。
能见度很低,加上又是跑着回去,途中两次差点被绊倒。
回到洞穴,累得气喘吁吁。
时间紧迫,需要马上放伤。
来不及缓口气,摊开手心,将利刺一根一根地扎到元随后背瘀伤的血管里。
不一会儿,殷红的死血便顺着尖刺渗了出来。
像一张河道纵横交错的水网,只不过流的是黑血。
咏儿抓起利刺,却迟迟没有下手,“膈俞在哪里来着……”
忘记了穴位的具体位置,只记得是在肩胛骨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