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婵没分给他一点余光,她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好像在奔赴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安王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似乎还是曾经那个眼高于顶,桀骜不臣的少年。
他咬紧牙关。
……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青楼女罢了,舍了就舍了,现在又来惺惺作态的干什么?
他握紧拳头。
艳红的鲜血从指缝中滴答落下,敲打在白玉石砖上,开出绚烂的花。
……
太子的位置很前。
作为这个国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他的站位被安排在乾化帝的侧后方。
他不必跪着,无力的看着令婵的绣鞋从他面前走过,也不必只能看着令婵的背影,瞧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太子站在乾化帝的身后。
他能大胆的抬起头,看令婵身披嫁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妄想。
可是他没有。
人人称赞的储君,兰芝玉树的储君,有古时君子遗风的储君,他站在皇帝身后,规规矩矩的垂着眼,静静的等着令婵的到来。
那是他的女孩,可他如今抬起头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冒犯。
……
乾化帝一身玄黑衣袍,上衣下裳,头戴冠冕,身姿笔挺而高大。
这是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掌握了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他衣服上绣的日月山海十二纹章,是他真实拥有的财富。
乾化帝向令婵伸出手。
手掌宽厚,手指纤长,但这并不是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手指上带着常年练武写字留下来的陈年旧茧。
但这是一双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手。
令婵轻轻搭了上去,被反握住。
两人肩并着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旁边的礼官大声宣读,“傅家贵女,品貌皆淑,……今特赐予贵妃头衔……赐印!”
一方黄金小印落在了令婵的手中。
她眼里熠熠生辉。
这就是她进宫的目的。乾化帝是这个国家唯一的权威,令婵要做的就是分走他身上的权利。
她也想试试,说一不二,独裁专行的滋味。
乾化帝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轻声笑道:“开心了?”
“开心!”
令婵眯起眼,笑容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