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柯垂眸。
他眼中的光有一瞬间冷淡极了,是他不想让令婵看到的模样。
霍夫人扯着祁营洲。
祁营洲一动不动。
“营洲!”霍夫人低声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私下里和妈妈说好吗?”
“不好。”祁营洲的神色厌烦极了,他不想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哭着找妈妈一样,但他确实十分不满。
“你说着重视我,却请了一直为难我的人?”
他说的是林清露。
霍夫人却以为他说的是把他送进来看守所的霍九柯。
她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头疼,可是两个儿子,她一个都舍不得。
霍夫人皱起眉,她哄祁营洲,“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私下里和妈妈说好不好?现在还是公众场合,我们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她们已经在这里讨论了那么久了,这个原本僻静的角落也迎来的不少探究的目光,许多人竖着耳朵,兴致勃勃的围观霍家的八卦。
“我已经忍了二十年,忍到不想再忍了。”祁营洲冷淡道。
他浓眉飞扬,被精心修出的剑眉极富攻击性,一步都不肯退。
霍夫人深吸一口气,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了霍九柯。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儿子在人际方面的面面俱到。
霍九柯收敛笑意,避开了霍夫人的目光,低声问令婵,“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霍夫人猛的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
霍九柯身份尴尬,怎么能来调解祁营洲的情绪?
霍九柯带着令婵走了,顺便笑意宴宴,不动声色的吸引走了宾客们的注意力。
令婵手腕被霍九柯牵着,眼神却依然牢牢的钉在祁营洲的脸上。
霍夫人背对着她,宾客们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令婵红唇微张,无声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她回过头。却听见身后啪的一声脆响。
价值不菲的玻璃杯被重重的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冰凉的酒液飞溅,有几滴溅到了令婵的裙子上。
霍夫人惊呼一声,捂住了脸。
指缝间,鲜红的血液缓缓溢出……
她受伤了。
祁营洲站在原地,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话。
霍九柯回头,他飞快打量了一眼霍夫人和祁营洲,对愣在一边的李怀使了个眼色。
李怀一个激灵,扶住了霍夫人,低声安抚,请她去休息,顺便半拖半拽的带走了祁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