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斩秋看着他的侧颜,烛火微晃,映出他眼眶里一层薄泪。
她抿唇一笑:“自然可以。”
跌倒趴伏,折磨了他数十年的一小段路,今日竟走成了。
空旷的室内,没有过多言语激励或是安抚,她站在他身边,就是一种慰藉。
金乌微倾,灿金从窗户缝隙透入室内,落在室内,终于撒在徐渡幡身上。
再度落座轮椅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宋斩秋立在他面前,正想抽回搀扶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她正要垂首问询,那人却将她拉近,长臂环住她的腰际,侧首靠在她的小腹上。
良久无言。
宋斩秋听见他略显凌乱的呼吸,没有点破他的哽咽。
“谢谢……”
徐渡幡那层名为冷漠的坚冰破碎,他以肉身之躯靠近他的神明,无惧烧灼。
“谢谢。”
他像拥住了一团太阳,身体里冰冷的血被灼热,滚烫沸腾。
如果,她能永远不离开他就好了。
“徐渡幡,实时好感度三十五,请宿主再接再厉。”
走完这段路,或许是他狂喜中最微不足道的缘由之一。
更多的,是为她待他之好。
肉体踽踽独行的十年里,灵魂孤寂了十年。
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他却遇见世上最亲和的神明。
如果……
如果能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这双腿永远都站不起来也没关系。
这样她就会不厌其烦地,用双臂托住他无数次,用关怀包容他的卑怯,用体温暖热他冰冷的血。
徐渡幡靠在他的小腹上,忽然觉得那幅山茶是如此美丽。
他或许甘愿做那个被放干了血的侍卫,如此,便能让她日日欣赏自己的鲜血。
……
宋斩秋并没有从数值上显着地看出来他的变化,相反地,徐渡幡的改变,体现在他的行为上。
他与她说话时尖刺的刻薄减少了,几乎消失了。但对她的依赖程度却达到了高峰。
徐渡幡想让她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如此他才能安心。
宋斩秋为他这难以抑制的掌控欲而惊愕,他的转变太快,几乎是自那日陪他行走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便愈发予取予求。
从前每日治腿的时候,他总是最痛苦的,如今却成了他最期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