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副将笑道:“通知各部,明日校场演武,让儿郎们见识下何为‘攻心为上’。”
此刻的江州城头,陈伯之正懊恼地揪着胡须。
他本是冲着给吴子扬助威来的,谁料这位“江东名将”竟是个银样镴枪头。
郢城陷落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后堂听小曲,酒盏“当啷”摔碎在地:“这……这如何是好?”
萧衍在郢城帅帐里听得探子来报,忽然抚掌大笑:“伯之乃见风使舵之人,当以势压之。”
他提笔在素绢上疾书,墨汁飞溅如星:“三日后,命人将檄文射入寻阳城中。
记住,箭簇要裹上劝降书,莫伤百姓。”
当数千支火箭带着雪白劝降书划过夜空时,整个寻阳城都在颤抖。
守将望着那些飘落如雪的檄文,突然瘫坐在城楼上。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江州城时,陈伯之已经带着亲兵打开城门,迎接萧字大旗的将领们。
而建康宫城里,宝卷皇帝正抱着玉玺在龙椅上发抖。
他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战马嘶鸣。
忽然抓起案上奏折撕得粉碎:“都是群饭桶!朕……朕要诛他们九族!”
金銮殿外的乌鸦惊飞而起,盘旋在暗红色的宫墙之上,发出刺耳的哑鸣。
萧衍仔细翻检着俘虏名册,突然目光停在“苏隆之”三个字上。
“此人原是伯之麾下亲信?”
他指尖敲着案几,目光如炬。
待亲兵将苏隆之带来时,他竟亲自起身相迎,赐坐奉茶,倒把苏隆之惊得手足无措。
“苏兄,伯之将军困守江州,实非长久之计。”
萧衍抚须微笑,命人捧来整匣明珠,“若苏兄愿往寻阳走一趟,这些只是见面礼。
待伯之归顺,江州刺史之位仍归原主,如何?”
苏隆之望着匣中珠光,喉结滚动三下,终于跪地应承。
七日后,苏隆之带着降书返回大营。
萧衍展开帛书,见上面墨迹淋漓写着“愿缓师以待”时,不禁笑出声来。
他说道:“陈将军还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霍然起身,铠甲上的麒麟纹在烛火下泛着寒光,“邓元起率前锋即刻出发,本帅亲率主力随后跟进!”
陈伯之退守湖口那日,江面浓雾弥漫。
他望着对岸萧字大旗若隐若现,突然听见湓城方向传来厮杀声——原是儿子陈虎牙与萧军前锋交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