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师段韶正好从并州回来述职,齐主高湛立刻召见了他。
“太师,眼下该如何是好?”
高湛焦急地问道。
段韶捋了捋胡须,镇定地说:“陛下,周国虽然联合了突厥两面夹击,但这北方的敌人向来狡猾。
他们必定要等到周国打赢了才会真正动手,所以北方边境的威胁不过是些小毛病。”
“那依太师之见?”
“西边的周国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段韶斩钉截铁地说,“臣请求立即带兵南下,与周军决一死战。”
高湛听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太师真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高纬一声令下,段韶便带着一千精锐骑兵从晋阳出发了。
这支队伍清一色都是百战老兵,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寂静。
高纬自己则领着卫兵随后启程,烟尘在官道上拖出一道长龙。
“将军,这鬼天气可真是帮了大忙。”
副将抹了把脸上的水汽,压低声音说。
连续五天的阴雾像块灰布蒙在黄河两岸,周军的斥候愣是没发现这支奇兵已经渡过南岸。
段韶咧开干裂的嘴唇:“老天爷都站在咱们这边。”
登邙山那日,雾散了些。
段韶带着将领们猫腰摸上制高点,只见周军营帐像蘑菇似的散在谷底。
“传令下去,”他折断手边的枯枝,“让长恭和斛律光的部队速来会合。”
探马刚领命而去,前锋就撞上了周军的巡逻队。
两军在太和谷摆开阵势时,阳光突然刺破云层。
段韶的左军像柄弯刀抵住周军侧翼,斛律光的右军如铁塔般矗立,高长恭的中军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周军显然没料到齐军来得这么快,阵脚明显有些慌乱。
“宇文护才把他老娘接回去,”
段韶拍马出阵,声如洪钟,“怎么,骨头又痒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周军阵中,激起一片骚动。
有个络腮胡的周将梗着脖子嚷道:“这是上天的旨意!
由不得你多嘴!”
段韶闻言大笑,笑声震得头盔上的红缨直颤:“老天要真有眼,也是派你们来送死的!”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
这话说得在理,身后的齐军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周军阵中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偷偷往后挪步子。
此时高长恭的帅旗往前压了压,中军阵型顿时像拉满的弓弦般紧绷起来。
斛律光在右翼高声问道:“段帅,还等什么?”
段韶却摆了摆手:“让周人再想想,是逃命要紧,还是把性命留在这儿。”
这话说得周军阵中又是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