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毛喜来到太后寝宫。
太后沈氏正在修剪花枝,见了他笑道:“毛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太后,”毛喜躬身行礼,“臣斗胆请问,为何突然要让安成王离京?”
太后手上的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截枯枝:“哀家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皇上年纪小,朝廷大事总要有人分担。
二郎办事稳重,哀家放心得很。”
毛喜仔细观察太后神色,见她语气从容,眼神坦然,这才稍稍安心。
他退出宫时,看见几个侍卫正在更换宫门前的灯笼,那鲜红的颜色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而此时陈顼府上,到仲举已经被晾在偏厅两个时辰了。
他坐立不安地问侍从:“王爷的病还没好吗?”
侍从板着脸回答:“大夫说王爷受了风寒,需要静养。
大人若有急事,不如改日再来?”
到仲举擦了擦汗,讪讪地说:“那...那就改日吧。”
他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背影显得很是狼狈。
毛喜匆匆跑去禀告刚继位的陈伯宗。
年轻的皇帝一脸茫然:“这都是师知干的好事,朕压根不知情啊!”
这话可把毛喜急坏了。
他转身就跑去找陈顼告状。
陈顼二话不说,直接带兵把师知给扣下了。
陈顼这人做事雷厉风行。
他亲自跑到后宫,当着太后的面把师知的老底掀了个干净:“太后明鉴!
师知这厮仗着先帝宠信,在朝中结党营私,臣这里有他贪污受贿的铁证!”
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早就拟好的诏书,硬逼着陈伯宗盖了玉玺。
当天夜里,师知就被关进大牢,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灌了毒酒。
要说这事儿也蹊跷。
师知临死前咬牙切齿地喊:“是殷不佞害我!”
可谁会在意一个死人的话呢?
陈顼趁机把仲举降为光禄大夫,倒是放过了以孝道闻名的殷不佞。
那个叫王暹的倒霉鬼,直接被推上了断头台。
从此以后,朝堂上大小事务,全得看陈顼的脸色。
仲举被贬后整天提心吊胆,这天偷偷约了右卫将军韩子高在书房密谋。
“将军,陈顼这般专权,迟早要对我们下手啊!”
仲举攥着拳头,茶碗都在发抖。
子高按着佩剑低声道:“不如我们先...”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窗外“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