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等他们撤到辽东城时,只剩两千七百人,个个面如土色。
粮草辎重丢得精光,兵甲器械也所剩无几。
炀帝一听,暴跳如雷,当即下令把宇文述等人锁起来押回。
自己带着亲卫匆匆撤军,只留下民部尚书樊子盖镇守涿郡。
他坐上龙舟,一路疾驰回东都,心里窝着火。
但碍于宇文述向来受宠,又有个儿子娶了南阳公主,到底舍不得砍他脑袋。
“陛下,军心已散,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有大臣进言。
炀帝冷哼一声:“那就斩了刘士龙吧,也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至于于仲文,就没那么好运了。
众将一股脑地把罪责推给他。
他被夺了官爵,关进大牢,没多久就忧愤成疾。
等放出来时,人已病得不成样子,没过几天便咽了气。
“好歹留了个全尸,也算他命大。”
旁人私下议论。
前御史大夫张衡,早被贬黜。
炀帝还是不放心,派人日夜盯着他。
果然,从辽东一回来,就收到张衡妾室的告密信,说他对天子心怀怨恨,口出狂言。
炀帝冷笑:“连朕都不放在眼里,难怪他的妾室也背叛他!”
一纸诏书,赐张衡自尽。
使者奉命监刑,张衡却仰天大笑:“我替人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还指望能长命百岁吗?”
监刑官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捂住耳朵,催促道:“赶紧上路吧!”
张衡的笑声戛然而止,倒在了血泊中。
转眼间就到了大业九年。
隋炀帝端坐在金銮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龙椅扶手,眼睛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突然“啪”地一掌拍在案几上,对着满朝文武大声说道:“高丽不灭,朕寝食难安!
这次东征,一定要一雪前耻!”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吭声。
很快,征兵令就传遍了全国:再次讨伐高丽!
大运河上密密麻麻全是运兵船,各地征调的士兵源源不断往涿郡汇集。
新组建的骁果军虽然个个身强体壮,却藏不住脸上的倦容。
“听、听说这次皇上要亲自带兵?”
一个新兵蛋子小声问旁边的战友。
“嘘!
别乱说话!”
战友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上次死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