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一梗,大声说道:“怎么,你问我姓是想告我吧?我叫赵四海!你要是觉得能告赢我,就去告吧!我等着你!”
我微微一笑,看向他:“我告你干什么?我是来跟你讲理的。你们劳动服务公司接管了八号井,就证明你们现在就是这个矿井的老板。我来找你,没有找错人吧?能不能去你办公室单独聊聊?”
他晃了晃脖子,傲慢地说:“我没时间跟你谈!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你觉得不合理,就去矿长那儿告我好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扯犊子!”
我伸出三根手指,愤愤地说:“死个人就给三百块钱,这就是你们说的解决完了?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川省人的命就值这点钱?死者家里也有妻儿老小,家里没了主要劳力,以后怎么生活?”
赵四海抖了抖肩膀,冷笑一声:“呵呵!怎么生活是他们自己的事,关我什么事?你怎么还想让我养着他们一家子?小伙子,我看你是想给人家出头,多弄点钱揣自己腰包吧?你最好不要那么想!东北可不是你能耍横的地方!”
我紧盯着赵四海,蔑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是在威胁我吗?我今天给你个建议,你今天就把我弄死。如果你不弄死我,就找人保护好八号井。明天我就带着所有川省的兄弟去把井口封了!问题不解决,解决完了我不满意,你们就别想在这个井口干活!”
说完,我也不管赵四海和他们办公室的人怎么想,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赵四海的吼叫声:“我说你个盲流子,还他妈的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没有理会他的狂话,走到门前,看到没人过来拦我,就叫上闷墩一起离开了。
我和闷墩走出劳动服务公司后,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想在矿区的街道上走走。来到这里已经六七天了,一直都在忙着联系在这里的川省同乡,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和小镇一样热闹的矿区街道。
这个矿区一共有两条街道。我们正走的这条街道,就是我们来时走的那条笔直的马路。马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劳动服务公司也在这条街道上。
这条街道最高的建筑是劳动服务公司对面的一栋三层小楼,那是矿区的办公大楼。紧挨着办公大楼的是一栋虽然只有两层,但高度却和三层楼差不多的建筑。楼的正面用水泥雕刻了“俱乐部”三个大字,想必这就是矿区职工休闲娱乐的地方。
俱乐部和办公楼前面是一个很宽阔的广场。广场内有一个篮球场,此时有三个人正在打球。我和闷墩走到街边的水泥台阶上坐下,一边看着篮球场,一边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和赵四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