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满了污秽的白衫随风猎猎舞动,少年两侧丝缕鬓发亦同风而起。他以手按剑,神情木然,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五人。
忽然,最左侧的那个人停止了嗫嚅,缄口不言,像是团淤泥阻塞在嗓子里。
身旁的人打了个寒噤,那人忽然倒下去,头颅滚出几尺远,颈子呲出的血崩散一地。
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的手。
“遮云寨,在何处?”
那声音略微嘶哑,淡漠之间夹杂着几分不耐烦,仿佛眼前的几人并不是人,而是随手可杀的待宰牲畜。
“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又有一个人颤抖着问道。
白衫少年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一个答案。”
旋即,又一颗人头落地。
“我知道!”一人连滚带爬地起身,“我、我……我可以带你去!”
少年眉心一舒,余下二人的喉咙一瞬间各多出一个血洞,鲜血狂涌。
“这个答案还算不错。”少年拾起一根早已熄灭的火炬,走入熊熊火海中将它燃着,丢给那三魂吓没了七魄的喽啰。
“带路。”
——
迎面而来的冷风令他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方才火中的场景却一时之间有些不大明晰,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那疤脸黑汉,的确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他已经为余老九祖孙二人报了仇,足够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再战一场,也没有理由再去招惹遮云寨的土匪,那柄被铁水封死的剑,竟然奇迹般地出鞘了。
这柄剑的确不同凡响。
到这里就结束他的行侠仗义之旅,回去找王应一起渡过河去,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精进武功,也许才是最好的。
他大可以就此打住,不去理会遮云寨日后会怎样疯狂地报复周遭几座山头的居民。
可那样还算个好人吗?
下山前师父的嘱托,言犹在耳。
“李清幽——李清幽!”他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这疯子,你究竟杀了多少人!?”王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没事吧?你的伤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