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的心脏里混合着恐惧、悲伤、强烈的好奇和另外几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这一刀的作用下,接近停止跳动。
长老上前一步,抢先用刀背将他打昏。
“喂,”薛山撇着头,有些不快道,“不连他一起做掉怎么行?”
“够了。”康麓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放他一条生路,没必要赶尽杀绝。”
“装什么好人?”薛山心想。
薛山对此嗤之以鼻,却也不敢当着康麓的面发作,于是他以沉默回应,既没有同意也没反对。
霎时间,一道苍白的刀光亮起!
是长老拔的刀——那明晃晃的刀尖离男孩咽喉仅仅一寸时,却忽然停住。
康麓将深深嵌入肩头的刀拔出,按住肩头,怒目而视,薛山大惊失色,当即一脚把长老踢翻在地。
“你没听到康侯爷的话吗!?”薛山厉声呵斥道。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长老挨了一脚,连滚带爬地起身,跪地求饶道。
薛山当即提刀欲斩,康麓抬手制止道:“薛山!你还要杀人?”
“侯爷,我吓唬吓唬他而已,没真想动手——那个谁,带伤药了没有?来来来,替侯爷敷上,你们在此陪侯爷歇息片刻,我们先去。”薛山扶起长老,赔笑道。他原本试图博得康麓些许好感,这下自讨了个没趣,不过倒也不是毫无收获,从中得以窥见了些康麓的性情。
待走远了些,薛山对长老道:“这个康侯爷,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待入宫之后,都醒目着点,该杀的杀,不必事事都听他的。”
长老点头回应。
——
早该到卫兵巡逻的时辰了。
虽然这天气不大好,但也不至于延误这许久。
白婉清歪着头这么想着。
确切地说,她并不是白婉清,而是戴着白婉清面具的另一个人。
还是白天,外头却很暗,飘着雪,宫中燃着灯、燃着火,暖意融融。
男人立在阶下,似在请求什么。
阶下有许多男男女女,都站在白婉清面前,一个没有头发的男人尤为显眼。
白婉清点了点头。
阶下站的那些女人抬起头来,一张张一模一样的脸令人无不骇然。
那些女人的脸,全是白婉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