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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魇骑士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
他很冷,同时四肢发麻无力,腹部一阵绞痛,有种呕吐的冲动,心跳时而飙升到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时而又衰慢到如同龟爬,脑袋昏昏沉沉,两耳嗡鸣不断。
更严重的是,他好像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一条长长的河流,两侧看不到尽头,他站在河的这边,一条腿踏入河水。
在河的对岸,是一个熟悉的女性身影,那道身影哪怕看不清样貌,却仍能一眼认出,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没有之一。
“娘……”
逐魇骑士感觉河水又涨了一截。
他回忆起一段模糊的记忆。
记忆中,女人坐在广袤的草原上,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女人身边,女人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拓拉,你的名字,意味着‘草原’。”
“你要以你的血统为豪。”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你都该为自己而骄傲。”
温柔的呼喊声从河对岸传来。
“拓拉,你要作为一个普通的库兰塔活着,这是很简单的。”
“读书,长大,学会一些手艺活,娶一个漂亮的老婆。”
“拓拉……回去。”
逐魇骑士麻木的四肢无力,扑通一声跪在河水中。
水花溅起打湿他的头盔,却让他感觉好似落在脸颊上一般,凉丝丝的,很温柔,如同母亲曾经温柔拂过他脸颊的手。
街头阴影中负责监视的四名银枪天马聚在一起,看着跪在地上的逐魇骑士,都有些震惊。
“罗德岛……好像有点恐怖啊。”
“那些小姑娘的制服明明是医生,为什么她们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狠?”
“那个白色的卡特斯姑娘就不说了,她的气势明显就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但那些医生姑娘好离谱,各种药剂瓶和注射器漫天乱飞,我看着都害怕。”
“逐魇骑士不会死掉吧?他刚刚那半分钟时间里中的毒,种类之多我都数不过来,咱们要不要出手?”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最后发言的同伴。
被注视的第四人缩了缩脖子,讪讪道:
“确实有点恐怖,还是算了吧,我感觉罗德岛应该没想杀逐魇骑士,她们没有杀气。”
事实也正如银枪天马所预想的那般。
霜星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徘徊在清醒与昏迷之间的逐魇骑士,对身后同伴招了招手。
医疗部的小姑娘们当即上前,一人一针毫不留情将解药注射进逐魇骑士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