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落进火山口的刹那,四境的光突然连成直线。西祠的桃花纷纷飞向天空,在云顶山拼成白虎的模样;北境的铁线莲突然绽放,花瓣上的露水汇成玄武的纹路;断航崖的海浪升起朱雀形的火焰,南境的火山灰落下时,化作青龙的鳞甲。
云顶山的石碑前,此刻站着个穿粗布衫的少年,锁骨处的火焰胎记正往心口蔓延。他手里握着柄新铸的铁剑,剑柄缠着浸透枪油的麻布,剑身上“守中”二字刚刻好,青铜剑的剑穗突然从他肩头滑落,飘向山脚下的村庄。
村里的学堂里,教书先生正在讲“守脉人”的故事。窗外的桃树突然开花,花瓣落在个学童的课本上,课本里夹着片带火纹的草叶。学童抬头时,先生看见他锁骨处有团微光在动,恰似三百年前那个放羊孩童身上的火焰。
山风再次掠过云顶山,石碑上的刻痕又深了几分。新的字迹在光里渐渐显形:“所谓守脉,从不是守住土地,而是让每个平凡人心里,都长出敢握剑的勇气。”
远处的戈壁上,赶驼队的青年正教孩童挥刀;断航崖的渔女把青铜镜交给女儿;北境的老兵给新兵擦拭带着玄武纹的刺刀;南境的少女将星砂碎片分给每个路过火山的旅人。
青铜剑的剑穗在风里荡了又荡,像在数着时光里那些握紧剑柄的手。而云顶山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始终映着四境不灭的微光——那是无数星火在时光里,连成了永不熄灭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