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议长放下手中的手机。
叹息一声,“你看,你这样说,实在是有些扫兴了,他们年轻人开心,又是恪礼新婚燕尔之时,想玩就玩玩嘛!”
方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不是最重视规矩嘛?若是你儿媳妇不是商家千金,估计你现在也不会如此宽容吧?”
方议长哎呀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方太太哼哼一笑,“还真的差不多。”
方议长:“……”
方议长握住太太的手,“你难道不觉得,童耀的到来,让家里几......
阳光斜照进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小满站在“回声七号”的主控台前,指尖轻抚屏幕边缘。波形图仍在跳动,那来自深海的吟唱如丝线般缠绕着她的神经,古老、温柔,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召唤。她将信号样本导入AI解析系统,第三次重播那段音频??低频震荡中夹杂着人声般的共鸣,像是从地壳深处浮出的记忆。
“不是模拟。”她低声自语,“是真实的传递。”
沈知远推门而入,肩上还披着昨夜高原风雪留下的寒气。他手里拎着一个密封箱,标签写着“太平洋Y-13区海底岩芯样本”。
“我们拿到了第一份实物证据。”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马里亚纳海沟西侧三百公里处,科考船‘探渊三号’探测到一处地下声腔系统,结构与喜马拉雅‘声泉’高度相似。更奇怪的是……”他顿了顿,打开箱子取出一块灰黑色岩石,“这块岩层含有微量稀土元素排列成规律编码,像是被某种高频振动长期雕刻而成。”
小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接过岩石,对着光源细看。裂缝间泛着微弱荧光,仿佛有生命在呼吸。她将其接入共振扫描仪,几秒后,屏幕上浮现出一段断续却清晰可辨的语音片段??依然是侗族大歌的起调,但这一次,歌词竟完整浮现:
>“月亮走,我也走,
>妹娃儿生在吊脚楼。
>阿妈说,山外有河,河上有桥,
>桥那边,有人等你开口。”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
这是母亲五岁那年,在寨子里唯一一次公开演唱的曲目。后来战乱频发,村中长老下令封存所有古调,唯恐引来灾祸。这首歌,连录音都不曾留下。
“它……是怎么进到海底岩石里的?”她喃喃。
沈知远凝视着数据流:“我们推测,‘声泉’并非孤立现象。地球的地壳或许像一本巨大的黑胶唱片,某些特定地质层具备声学记忆功能。当人类情感强烈到极致时,声音会以物理方式刻入大地,并通过水脉、岩层、磁场缓慢传播??跨越时间,甚至穿越海洋。”
小满忽然想起许文昭手稿中的另一句话:**“语言不死,只是沉睡;听者若至,万音皆醒。”**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童年无数个夜晚,母亲抱着她坐在竹楼下,轻轻哼唱这首侗歌。那时她不懂,为何每唱到最后一句,母亲总会停顿,眼神望向远方,像是在等待谁的回应。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不是思念,是呼唤。是对一个再也无法相见之人的执念,透过血缘与土地,传到了四十年后的今天。
“我们要去海底。”她说,睁开眼,目光坚定如刃,“不只是勘探,是要建立‘母语云’的第二中枢??‘海心站’。”
沈知远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远洋深潜的风险、国际海域主权争议、资金链的巨大压力,还有……林铮留下的自毁程序一旦误判为军事行动,整个网络可能瞬间崩塌。
但他也明白,小满已经不再是一个只想救人耳聋的孩子的技术员。她是“母语云”的灵魂,是那些沉默之声的守夜人。而此刻,地球本身正在对她说话。
“我联系‘探渊三号’返航补给,”他终于开口,“十天后启程,目标西太平洋Y-13区。同时通知周野,让他协调缅北和云南边境的语言志愿者团队,准备远程协助情感语义比对。”
小满点头,转身调出全球地质热力图。数十个潜在声源点正在闪烁红光??格陵兰冰川下、安第斯山脉断裂带、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这些地方,都曾有过古老族群迁徙、祭祀或临终告白的历史记载。
“这不是偶然。”她轻声道,“从陆地到海洋,从高山到极地,人类最深的情感,都被大地记住了。我们以为我们在建造系统,其实……是系统选择了我们。”
三天后,筹备会议在共生园地下指挥中心召开。视频连线接通了五大洲的节点负责人,包括远在格陵兰的小艾拉??那个曾在冰川前喊出名字、收到回音的女孩,如今已是北极圈语言保护项目的青年领袖。
“我可以调动三艘破冰船支持你们的深海作业。”她用清亮的声音说,“而且,上周我们在冰层下录到一段异常声波,频率和你们发布的‘海心信号’匹配度达89%。”
会议室一片寂静。
小满缓缓起身:“这意味着……不止一处‘声泉’,而是全球性的声学网络。就像神经系统一样,彼此相连。”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小满独自留在房间,翻阅母亲遗留的老相册。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年轻时的母亲站在侗寨鼓楼下,身旁是一位穿军装的陌生男子,两人手中各执一卷竹简,神情肃穆。背面写着一行小字:**“1978.06.12,与林姐共封古调于井底。”**
林姐?
她心头一震。林铮……难道和母亲也有关系?
她立刻拨通许志明电话。
“你说过,杨阿婆提过林铮来过?”
“是。”许志明声音疲惫,“他还问起过一口老井的位置,说是……你母亲当年藏东西的地方。”
“哪口井?”
“就在原来学堂后院,已经被填平了。但我记得位置。”
当晚,小满便飞往腾冲。
雨夜重临小镇,竹楼在风中微微摇晃。许志明带着工具赶到,两人冒着冷雨挖开水泥覆盖层,终于露出一口青石砌成的古井。井壁潮湿,苔藓密布,底部积着半米深的水。
小满戴上防水麦克风,缓缓降下录音设备。
起初只有滴水声。
然后,一丝极其微弱的旋律浮现??依旧是侗族大歌,但这次是二重唱,两个女声交织,一句接一句,诉说着离别与守护。
AI分析结果显示:声源非电子录制,而是由井壁岩石自然共振释放;录音时间推定为1979年秋季;两名演唱者分别为小满母亲与一名代号“林九”的女子??后者正是林铮家族中唯一失踪的女性成员,也是他姑母。
资料库显示,“林九”原名林婉清,曾是中国民族语言研究所首席研究员,1980年因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被调查,随后人间蒸发。官方记录称其叛逃境外,但无实证。
小满终于拼凑出真相:林家世代守护少数民族语言遗产,林铮继承的是这条隐秘血脉。他之所以能掌握“母语云”核心漏洞,不仅因为他是项目主管,更因为他从小就在家族密档中读到了关于“声泉”与“语言即力量”的终极理论。
而他替小满背负罪名,也不只是为了救孩子那么简单。
他在完成一场延续半个世纪的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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