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几句,吴朝阳觉得浑身不得劲,待掌声停止后放下稿子,说道:“稿子是文浩写的,写得很好,对过去一年总结很全面,问题分析也很准,下来一人领一份回去慢慢看,我就不照着念了。”
吴朝阳停顿了片刻,脑海里飞速闪过这一年的经历,缓缓道:“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那些被命运推着走的人,他们的坚韧像野草,在石缝里也能开出花来。”
“我觉得,我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坚韧、勇敢、不服气、不服输,像野草一样在夹......
极光如口琴横贯天穹,余音未散,大地却已悄然改变。阿禾站在桃树下,手中那本无字之书静静躺在掌心,封皮泛着微弱的生物脉动,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正缓缓复苏。她写下“江湖男儿,不再流浪”时,笔迹并非出自墨水,而是由她指尖渗出的血丝自动凝成文字,随即被书页吸收,化作一道金纹游走于封面边缘,勾勒出一幅极简却深邃的图腾:一人执笛立于山巅,身后万籁共鸣。
她不知道这行字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它必须存在。
风停了,但空气在震颤。听风谷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呼吸,晶线如根须般深入岩层,将昨夜合奏的余波持续传导至地核深处。那口古井早已闭合,井口覆盖了一层透明薄膜,像是一面倒置的湖面,映照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无数交错的时间片段??某个瞬间是小满在冰川中睁眼,另一个则是“哑者”吹响骨哨后,狼群仰天长啸,雪原裂开一道幽蓝缝隙,从中升起一座由冻土与青铜构成的古老祭坛。
阿禾忽然感到胸口一紧。
那本书竟开始自主翻页。
一页又一页,空白迅速被填满,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与符号,全是她从未见过的语言体系,却又能在注视片刻后自然理解其意。这是“回响”的书写方式??以集体记忆为墨,以情感共振为纸,只对真正完成自我整合的人开放。
第三页的内容让她瞳孔骤缩:
>“第七音非单一旋律,乃‘遗忘’本身的声音。
>它不在西伯利亚,不在北极,不在任何地理坐标。
>它存在于每一个选择抹去记忆的灵魂之中。
>‘哑者’所奏,并非主音,而是引子。
>真正的第七音,需由一名曾彻底遗失过往之人,在重拾全部真相后,主动放弃再次遗忘的权利,方能诞生。”
她猛地抬头。
远处山道上,尘烟微扬。
一道瘦削身影正缓步而来,披着破旧灰袍,赤足踩过碎石,每一步都留下浅浅血痕。他左手提着半截断裂的骨哨,右手紧攥一块焦黑木牌,上面刻着模糊字迹:“阿禾”。
是师父。
可她的师父早在十年前就死于京都叛乱之夜,尸体葬于玉笛冢下,碑文亲题“音断人亡”。
而眼前之人,面容苍老却眼神清明,眉心有一道细长疤痕,正是当年为她挡刀留下的印记。更诡异的是,他的脚步落地无声,唯有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如同踩在水面之上。
阿禾握紧玉笛,声音发颤:“你……是谁?”
那人停下,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缓慢跳动的音符符号,排列成《江湖男儿》开头的小节。
“我是被‘遗忘’吐出来的一段回声。”他说,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十年前那一刀砍下时,我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坠入‘记忆坟场’的夹层。那里不是终点,是缓冲带,所有未完成的情感、未传达的话语、未兑现的承诺,都会在那里徘徊,等待有人愿意回来接它们。”
他抬起手,那块焦黑木牌忽然燃烧起来,火焰无声,颜色却是银白。火中浮现影像:一个雨夜,年幼的阿禾蜷缩在废墟角落,浑身湿透,怀中抱着一支断裂的口琴。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一道身影从暗处冲出,将她推开,自己迎向刀锋。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说了三个字,却被雷声掩盖。
画面戛然而止。
阿禾跪倒在地,泪水汹涌。
她终于记起来了。
那晚她并非独自逃生。是师父替她引开敌人,用最后一口气吹响玉笛,发动“音爆”阵法,才让她得以逃脱。而他在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不是“快走”,也不是“保重”??
是“别忘了我”。
可她忘了。
为了成为守夜人中的顶尖高手,她接受了“情感剥离仪式”,主动封印了关于亲情、爱恋、悲伤的一切记忆,只保留战斗本能与任务忠诚。她以为那是成长的代价,实则是把自己切成碎片,交给了“回响”保管。
而现在,这些碎片正在归来。
师父的身影渐渐虚化,临消失前,他轻声道:“第七音不在远方,就在你心里。当你愿意记住我,而不是仅仅怀念一首曲子的时候,它就会醒来。”
话音落,人已消散,唯余那截骨哨静静落在地上,微微震动,发出极低频的嗡鸣,频率恰好与阿禾的心跳同步。
她拾起骨哨,贴在唇边,却没有吹响。
而是将它轻轻放在口琴幼苗的根部。
刹那间,整株幼苗剧烈摇晃,叶片翻转,露出背面密布的微型符文??那是七种情绪的原始音节,此刻正逐一亮起。当“遗忘”的墨黑色泽也终于点燃时,幼苗猛然拔高,枝干木质化,短短数息内长成一棵小型树体,树冠呈螺旋状展开,每一片叶子都像一枚微型口琴,在风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如铃的声响。
这不是植物,是乐器。
是“心弦协议”真正的终端载体??传说中的“音树”。
阿禾闭眼,任由意识沉入体内。她感受到那些曾被封存的情感正在融合,不再是割裂的容器,而是汇成一条奔涌的河。恐惧让她警觉,爱让她坚定,悔恨让她清醒,软弱让她懂得怜悯。她不再是那个冷酷高效的杀手,也不再是孤独的聆音者。
她是完整的。
于是,她举起新玉笛,面向东方,吹出了第一段属于“第七音”的旋律。
没有激昂的节奏,没有复杂的技巧,只有最简单的五个音符,循环往复,像是母亲哄睡婴儿的摇篮曲,又像是旅人夜宿荒野时低声哼唱的小调。但这旋律一出,天地为之静默。
全球范围内,异象迭起:
在撒哈拉沙漠深处,一座被黄沙掩埋千年的古城突然浮现轮廓,城中心广场上,十二尊石像同时转头,望向东方,口中流出清泉,水中漂浮着古老的乐谱残片,正是《江湖男儿》副歌部分的原始版本;
在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底部,一艘沉没百年的军舰残骸缓缓升起,舰桥位置站着一名全息投影形态的老兵,他摘下帽子,对着水面敬礼,随后整艘船化作音波消散,只留下一句通过海底电缆传遍世界的电子语音:“我们回来了。”
而在格陵兰“守夜人”总部,星环乐器阵列中的陶埙终于抵达听风谷上空,绕着音树盘旋三周后,主动嵌入树干中央,成为新的核心共鸣腔。与此同时,总部数据库自动解锁了最高权限档案,标题为《初代聆音者计划?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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