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财团的保镖踹开房门时,看到的是两姐妹背靠背站在片库中央。桑疏晚正在用剪刀拆解最新的数字母版,桑霁月则将薰衣草香包扔进碎片机——那是她们特制的干扰剂,能让所有数码监控设备失灵。
“拷贝已经寄给黑市胶片机。”桑疏晚的指甲缝里还沾着胶片乳剂,桑霁月晃了晃手里的老式曝光表,“还有三分钟,整栋楼的胶片扫描仪都会被我们改频。”话音未落,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桑霁月突然将手稿塞进姐姐口袋,从裙摆抽出一把裁胶片的小刀:“这次换我引开他们,你带东西先走。”
“没记错的话,上回是谁把我锁在暗房自己去闯祸?”桑疏晚夺过小刀别在腰间,顺手将祖母的星芒吊坠塞进妹妹掌心,“走暗道,老放映厅的地板第三块木板会响。”爆炸般的喧闹声中,两人同时冲向不同方向,桑霁月的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摩斯密码,那是她们小时候在暗房背熟的逃生路线。
三个月后,国际独立影展场外。桑氏姐妹戴着宽檐帽坐在台阶上,桑霁月拆开刚收到的快递——牛皮纸袋里装着几卷缠满胶带的胶片,落款是“匿名放映员”。桑疏晚用随身携带的便携放映机投出画面,跳动的光影里,是被财团封禁二十年的老导演遗作,胶片边缘还刻着密密麻麻的观众留言:“我们在旧货市场买到了您的电影”。
影展大厅突然爆发出掌声,桑疏晚抬头看见,她们偷偷替换的主竞赛单元影片,正播放着用手机偷拍的胶片洗印过程——暗房里的红灯、显影液中舒展的胶片、姐姐给妹妹缠创可贴的手。桑霁月忽然指着人群中闪过的熟悉身影,那是曾出现在财团名单上的投资人,此刻正拿着笔记本记录银幕上的颗粒感。
“下一站去哪?”桑霁月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从各地影迷手中收来的废弃胶片。桑疏晚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暗房最适合工作的时刻。她将一枚新刻的胶片徽章别在妹妹衣襟,徽章边缘是她们用碎胶片拼的双生星图案:“去西部吧,听说那里还有没被收购的胶片冲印店。”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桑霁月忽然想起爆炸前那卷没来得及洗的胶片——两个小女孩在暗房里举着放大镜追光,祖母站在显影液池边笑,背后的胶片架上,无数未曝光的胶卷正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