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之时,眼前景象更是惊心动魄。湍急水流仿若狂奔的野马,汹涌奔腾,冰冷河水似一把把尖锐冰箭,无情地冲击着她的身躯。她紧紧攥住简易木筏,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划动,牙关在寒冷中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那脆弱的木筏在汹涌波涛中剧烈摇晃,险象环生,一个不慎,便险些被滔滔河水席卷冲走。
终于,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她靠近了军营。军营周边,秋风依旧呼啸着席卷空旷荒野,她不仅要与寒冷顽强抗争,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士兵。她时刻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努力模仿男子的神态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步伐都反复斟酌。在这寒冷气候的侵袭下,她的精神高度紧绷,犹如拉紧的弓弦,生怕一丝颤抖、一点异样举动便会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份。身心俱疲的她,却凭借着心中那股对王爷的深情与坚定信念,成功混入军医行列,那一刻,疲惫与坚定在她眼中交织闪烁。
纳兰暖玉初入军营军医队伍,迎接她的是诸多质疑与审视的目光。军医们看着这个新来的清俊“少年郎”,心中满是怀疑,不知这看似瘦弱的小子有何能耐。暖玉深知必须尽快证明自己,她主动请缨参与伤员救治,军医们虽未全然信服,却也暂且给了她机会。
此时,营帐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伤员们的痛苦呻吟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序曲。首位伤员被抬了进来,腿部受了重伤,伤口已开始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在狭小的营帐内迅速蔓延,周围的军医们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暖玉的心也猛地一揪,但她迅速调整状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先命人打来热水与烈酒,双手微微颤抖着清洗双手与伤口周边,冰冷的酒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却也让她更加专注。随后,她凭借着现代医学知识,眼睛紧紧盯着伤口,精准地判断出腐肉的范围,可当她拿起手术刀时,手心里还是渗出了冷汗。她咬了咬牙,极力稳住手腕,手法娴熟却又带着一丝紧张地剔除腐肉,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唯有眼前的伤口,每一刀下去都仿佛在与死神拔河。她又用自制的草药膏涂抹伤口,再以干净的纱布包扎妥当,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伤员的痛苦明显减轻,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