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它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眼睛,在变换成人类形态的时候会一并模拟出他们的感官,作为低级魔物来说它的适应性很差,很难单独完成伪装替换的任务,只能靠身边的同伴进行辅助。
“孙佳佳”伸长了脖子,如果有旁人站在一边观看,说不定会被眼前这一幕吓晕过去。即使还披着孙佳佳的皮,怪物此刻却同完全放松一般,脖子毫不掩饰地向外拉伸伸出一臂远,如野兽一般四处嗅闻着。
“……嗬……啊……”粘滞的喉咙口发出卡壳的字句,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它才终于组织出了一句断续且完整的话语:“……奇怪……没有,气息……人……”
变成人的样子后,它们不能自主地回到以前那副混沌的样子,精细地模仿出人的行为又是很消耗体力的一件事,所以它们暂时只能用这么蹩脚的方式进行交流。
“……人……跑了,找……”
“陆河”收到指令,跟着“孙佳佳”进入旅馆,一路直奔三楼。
三楼的走廊上很快出现了两个扭曲的影子,它们挤在一起,将身躯牢牢地贴在墙壁和门上,就好像是某种软体动物只能靠吸附和蠕动前行那般。
303的房间一片寂静,里面充斥着一股怪物们觉得不舒服的气息,本能让它们下意识避开,不去探究其中的景象。302的气息则更加奇怪,有人的气味,但是又不纯粹,就好比是一个裂了缝的密封罐头,能闻到内部鲜嫩可口的肉味,却怎么也挤不进去。
尝试一番无果后,“孙佳佳”放弃了这个房间,比起它而言,301明显是个更好啃的骨头。贴在门缝上,能够听到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仿佛有人正在沐浴。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嘈杂的声源,怪物凭借吸收到的人类知识知道这是一个名叫电视机的物品发出的动静。
微弱的床头灯光顽强地照亮出一小片光明,和另外两个房间比起来,这间房间无疑是“人味”最浓的一个。如果对手是普通的人类,说不定真的能够被糊弄过去。可惜怪物比起视觉,更多依赖嗅觉,它在门口嗅闻了好一会儿,终于确定里面的人并不在场,只有残余的味道遗留下来。
“……嗬……嗬……”喉头发出对怪物而言算是愉悦的笑声,“孙佳佳”对“陆河”说道:“……坏,人不在……找,找回来……教育,吃……同伴……”
“……找……同伴……”“陆河”抬起歪倒向一边的头颅,为即将增加的同伴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