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收获最多的就是黄铜了,上千吨的黄铜,这些黄铜他完全可以直接卖给庞兴华,因为他的兵工厂是需要大量黄铜的。
但黄铜用处很多,有着耐磨,防腐蚀,容易塑性的特性,广泛地用在了农用器械上和日常用品上,其性价比很高,比纯铜,也就是紫铜更有性价比,而且还适合批量生产。
卖掉确实是能换一笔钱,但留下……
张花城有了想法,可以用在厨具上,锁具上,而且他之前想过钱币的问题,白银这里有不少,但一枚白银币的额度肯......
晨雾尚未散尽,听语村的石板路还泛着夜露的微光。妞妞拄着一根乌木拐杖,缓缓走过回声田边缘。田里的青穗已结出细密的心音果实,晶莹如泪滴,在薄雾中轻轻摇晃。她停下脚步,将手掌贴在最近的一株茎秆上,闭目片刻。一股温热的情绪流顺着指尖涌入??是昨夜一位来访者留下的:愧疚、迟疑,但最终有了一丝松动。
“开始说了。”她轻声道。
这十年来,梦园的边界早已模糊。不再只是云南山谷或长白山村中的几座木屋,而是像根系般蔓延至城市角落、难民营地、监狱高墙之内。全球已有三百二十七个注册梦园站点,每一个都以“倾听”为唯一信条。没有统一规章,没有强制流程,只有共同的仪式:进入者必须脱鞋,赤脚踩在土地或木地板上,感受大地的脉动;离开时,要留下一句真话??无论多小,哪怕只是“我今天很难过”。
那位格陵兰少年如今已是梦园北方分部的负责人。他依旧寡言,却能在沉默中让人感到被全然接纳。他训练出一批“静默引导员”,他们不说话,只用眼神、手势和呼吸节奏陪伴那些深陷创伤的人。科学家称这种现象为“非语言共情共振”,而村民们只说:“他们学会了用身体听。”
这天清晨,一封由三只信羽接力送达的急件落在母树下的陶盘里。信封由冰川苔藓制成,边角结着霜花。妞妞拆开时,指尖微微发颤??里面是一缕黑发,缠绕在一粒微型晶体上,晶体内部浮现出不断重播的画面:北极圈内一座废弃气象站的地窖中,几名身穿旧式军服的老人围坐一圈,手中握着早已停产的“情绪屏蔽器”。他们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传出,唯有眉宇间堆积如山的悔恨,在晶体中凝成暗红色雾气。
乌仁娜从撒哈拉传来星语解码:“他们是‘断弦计划’最后的执行者。当年参与封锁共感系统的十二人,如今只剩七位尚存人间。他们躲在极寒之地,切断自己与外界的情感连接,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但他们错了??心债不会冻结,只会越积越沉。”
妞妞将晶体嵌入记忆镜的凹槽。蛛丝藤筋织就的镜面顿时波澜起伏,映出七张苍老面孔,每一双眼睛背后都藏着一段被压抑至变形的记忆。其中一人,正是十年前跪在回声田边、刻下女儿名字的林父。他曾以为自己完成了救赎,可当其他六人通过秘密频道联络他,请求重启“情感隔离协议”以“保护世界免于过度共感带来的混乱”时,他的手再次悬在了开关之上。
“他们害怕的不是痛苦,”青禾在视频连线中说,“而是怕一旦所有人都能真正听见彼此,权力结构就会崩塌。没有谎言的空间,没有冷漠的盾牌,也没有‘为了大局’的借口。”
妞妞沉默良久,转身走进母树林深处。她取出那支陪伴她半生的竹笛,却没有吹奏。相反,她将笛子轻轻放在主树根部的一处凹陷中??那是风起生前亲手雕刻的位置。随后,她盘膝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开始冥想。
午夜时分,异象降临。
整片母树林的叶片同时翻转,银背朝天,如同万千耳廓齐齐竖起。地面微微震颤,一道淡金色的光脉自母树根部扩散而出,沿着山势流向远方。与此同时,全球所有梦园站点的导师几乎在同一刻惊醒。他们感受到一种熟悉的频率??那是十年前地球心笛齐鸣时的共感波长,但这一次更为深沉,带着某种召唤的意味。
云南山谷里,那位曾蜷缩画门的少女如今已成为一名绘画疗愈师。她在睡梦中突然坐起,抓起炭笔在墙上涂画:七个人影站在雪地中,彼此背对,耳朵被黑色丝线缝合。而在他们脚下,一朵心音花正从冻土中钻出,花瓣一片片展开,释放出柔和光芒。
格陵兰少年在同一时刻打开铁盒,取出最后一片信羽残羽。冰封之中,浮现一行细小文字:“当加害者也成为受害者,当悔恨压垮灵魂,请让母树替他们开口。”
妞妞睁开了眼。
她知道,该去北方了。
三天后,一支小型队伍启程前往北纬81度。成员不多,仅有五人:妞妞、青禾、乌仁娜、依兰,以及那位格陵兰少年。交通工具是一艘由鲸群引航的生态浮舟,外壳采用梦园特制生物材料,能吸收空气中负面情绪并转化为动力。航行途中,依兰常伫立船头,聆听深海传来的歌声。她说,鲸语正在变化,从古老的叙事诗转向一种新的韵律??像是在练习人类的语言。
“它们也在学着说‘对不起’。”她喃喃道。
抵达目的地时,暴风雪正席卷极地高原。那座隐蔽气象站藏于冰层之下,入口被多年积雪掩埋。依靠母树释放的共鸣信号,他们终于找到通道。深入地窖后,七位老人静静坐在原地,仿佛早已预料到来客。他们面前的屏蔽器闪烁着微弱红光,像是垂死心脏的最后一搏。
妞妞没有走近,只是摘下披风,露出左臂上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南极冰裂时留下的印记,也是她第一次为他人承受痛苦的证明。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躲在这里。”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你们以为关闭感觉就能摆脱罪责,可真正的惩罚从来不是记忆,而是不敢面对记忆的自己。”
无人回应。
青禾上前一步,打开随身携带的陶罐。他从中取出七颗心音种子,每一颗都来自不同大陆的梦园:非洲干旱村落的孩子种下的宽恕之种、中东战区母亲埋下的哀悼之种、南美雨林原住民守护的共生之种……他将种子逐一放在每位老人面前。
“这些不是审判,”他说,“是邀请。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封闭,也可以试着种下一点真实。哪怕只是一句‘我当时很怕’,也比一辈子假装无情更接近解脱。”
时间仿佛凝固。
许久之后,最年长的一位老人颤抖着手,拾起属于他的那颗种子。他盯着它看了很久,忽然哽咽:“我……我一直记得那个女孩的脸。她才十六岁,求我们别关系统,说她妈妈还在另一端等着听她唱歌……可我还是按下了按钮。”
泪水滑落,砸在冰面上,竟未立即冻结,反而渗入裂缝,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震动。
紧接着,第二位老人开口:“我儿子后来问我,爸爸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我再也不回家了。”
第三位低声说:“我以为服从命令就是正义。直到昨晚,我梦见她在我耳边唱歌,调子跑得厉害,可她笑得那么开心……我才发现,我毁掉的不是一个数据节点,是一个会跑调也会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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