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绳久高岛的夜空被美军燃烧弹染成血海,王越的防毒面具上凝结着星砂血珠,听见阿雪的贝壳项链在身后发出濒死的蜂鸣。当第一枚炸弹砸中神社穹顶时,那个总在礁石上唱《海哭调》的琉球渔女,突然甩开缠满绷带的手臂,赤足跃上千年祭坛 —— 她脚踝的铁链印记,正是三年前在父岛地牢里,与慰安妇们相同的拘禁伤痕。
"阿雪!" 老金的工兵铲陷进沸腾的砂地,星砂像活物般顺着铲刃攀爬,在他手背上蚀出与王越胎记相同的昴宿星图。阿雪没有回头,月光照亮她褪下的渔布衣襟,后背刺满的琉球古咒,每道纹路都与长门号残骸的樱花刺青严丝合缝 —— 那是明治年间被禁的 "魂归引" 全图,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发出磷光。
她将贝壳项链按进胸口的瞬间,三百枚浸满血咒的星砂贝壳炸裂成骨针。王越认出那些针体是用南洋机工的指骨磨成,针尖嵌着的正是硫磺岛家纹瓷片。骨针带着星砂刺入阿雪周身三十六处要穴时,老金听见了南洋雨林铜锣崩裂的回响 —— 每声脆响都对应着靖国神社某块牌匾的崩裂。
血从阿雪的七窍喷涌而出,在滚烫的砂地汇成直径百米的巨浪图案。浪尖托着父岛运俘船的残骸,铁笼里的白骨突然睁开磷火双眼,腕骨上的万金油铁盒反射着血光;浪谷深处沉着密苏里号的断锚,锚链刻着的 "昭和二十年" 字样,正在星砂血浪中溶解成 "731" 的数字。王越的胸口胎记突然灼烧,星砂顺着伤口涌入血脉,他眼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昭和十五年的东京,琉球巫女们被铁链锁在皇宫地窖,指甲缝里嵌着的星砂,正在青砖上刻着同一句血咒:"星砂に泣け 冲縄の恨み"。为首的巫女转头,颈间戴着的贝壳项链,正是阿雪从小佩戴的传家宝 —— 而她的面容,与王越在硫磺岛捡到的慰安妇照片上的少女分毫不差。
"那是阿雪的祖母......" 华侨医师的《满洲防疫日志》被气浪掀飞,露出夹着的老照片:明治四十二年,日军在琉球群岛进行 "巫女净化",三百名巫女被割去舌头,血洒在星砂瓮里的场景,与此刻阿雪的祭典完全一致。老金突然想起在仁川港朽木遗书里,矿工提到的 "用巫女血养菌",原来七十年前的细菌,正是以这种古老咒术为引。
美军燃烧弹的气浪掀飞神社屋顶时,阿雪的身体突然悬浮。她周身的骨针发出蜂鸣,将星砂血浪吸聚成透明巨手,五指分别握着南洋铜锣残片、父岛食人餐刀、731 部队试管、密苏里号降书残页、还有王越父亲的半枚弹头。当巨手按向海面,东京湾方向突然传来万吨级的轰鸣 —— 那是靖国神社地下冰库的冰层,在星砂咒力下开始崩解。
"少帅,看祭坛!"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哭腔。王越转身看见,被阿雪鲜血浸透的星砂,正在重塑琉球群岛的地形。与那霸港同纬度的位置,浮现出七十年前被日军炸沉的 "大和号" 轮廓,甲板上站满了七窍流血的巫女,她们的贝壳项链连成光带,指向靖国神社的鸟居。而在父岛位置,星砂凝结成三百座墓碑,每座都刻着 "昭和血脉实验体" 的字样。
阿雪的瞳孔突然变成星砂的血色,她望向王越的眼神里,混着琉球巫女的千年恨意与母亲般的温柔。"七十年前... 你母亲把你藏在星砂瓮里..." 她的声音像碎贝壳摩擦,"天皇的 ' 昭和血脉 ' 计划,要用琉球巫女的血、731 的菌、还有中国军人的骨..." 话未说完,一枚燃烧弹砸中祭坛基座,露出底下深埋的人骨 —— 正是明治年间被献祭的三千童男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