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干也来凑热闹。"赵佶冷笑,抄起佛前烛台在青砖上疾书。瘦金体笔锋过处,砖石裂痕竟组成先天八卦阵图。假玄苦一脚踏入"坤"位,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寒光凛冽的刀丛!
凄厉惨叫中,赵佶已闪至殿角。他望着掌心被佛珠灼出的血痕,忽然想起昨夜子时在藏经阁看到的景象——那卷《景德传灯录》的夹页里,分明用朱砂写着"龙脉起于佛趾,终于帝胄"。
殿门轰然洞开,风雪裹着个窈窕身影闯入。来人身着素白僧衣,面纱却被鲜血浸透。她手中长剑滴落黑血,剑柄镶嵌的夜明珠映出额间一点朱砂。
"陛下快走!"女子声音清冷如冰,"武当紫霄宫三十四名弟子全数战殁,真武剑......"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反手将剑刺入自己丹田。剑身震颤,竟从她体内迸出七道剑气,将追至门外的五个番僧钉死在廊柱上!
赵佶瞳孔收缩。这是武当失传百年的"太乙分光剑",需以处子元阴催动。他猛然扯下女子面纱,呼吸骤然停滞——那张脸竟与二十年前溺死在瑶华宫的生母陈贵妃一模一样!
七道剑气在廊柱上刻出北斗形状,最深那道贯穿了番僧咽喉的"天枢"位。赵佶望着女子缓缓倒下的身躯,突然发现她耳后有颗胭脂痣——位置形状与陈贵妃分毫不差,这是连画院待诏都不知道的宫闱秘辛。
"太乙救苦天尊......"女子弥留之际忽然诵起道号,染血的指尖在地面画出半个太极。赵佶猛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雷雨夜,陈贵妃溺毙的瑶华宫莲池里,漂浮的正是半块武当玉碟!
殿外传来沉闷的号角声,似虎啸又似狼嚎。赵佶扯下杏黄帐幔裹住女子尸身,指间触到她怀中硬物——竟是半枚鎏金虎符,纹路与西军调兵信物全然不同,倒像是......他瞳孔骤缩,这分明是辽国南院大王的行军符!
积雪突然泛起诡异蓝光。赵佶抓起供桌下的青铜钵盂,反手扣住射来的三支鸣镝箭。箭尾雕着海东青图腾,翎羽浸着辽东特有的黑蝮蛇毒。他想起七日前在垂拱殿批阅的密报: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的先锋营里,确实有批能驾驭海东青的靺鞨神射手。
"陛下好俊的身手。"戏谑的女声自梁上传来,伴着银铃轻响。赵佶抬头望去,只见丈八高的药师佛金身上,侧坐着个赤足少女。她脚踝系着十二枚金铃,手腕缠着条碧眼白蛇,竟是吐蕃密宗失传百年的"十二相天魔舞"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