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阴影中转出九名黑袍人,手中弯刀皆刻佛经。为首者掀开兜帽,右脸赫然是童贯容貌,左脸却布满青铜纹路:"官家可还认得这沧州军魂?"
赵佶袈裟鼓荡如帆,断剑龙渊指向黑袍人眉心:"施主既已还俗,何必再着僧衣?"剑锋轻颤,挑落对方胸前念珠——檀木珠内竟藏着西夏王庭的狼头密印!
黑袍人突然暴起,弯刀劈出九道残影。韩世忠独臂刀卷起积尸落叶,沧州破阵刀法遇上同源招式,金铁交鸣声震落钟楼瓦片。梁红玉剑气穿透战团,霓裳剑光映出惊人真相——黑袍人脖颈处挂着杨可世的军牌!
"杨大哥?"韩世忠刀势骤乱。黑袍人刀锋突转西夏祭司的诡异角度,在韩世忠胸前划出血槽。赵佶断剑龙渊及时架住第二刀,剑身梵文突然亮如白昼:"好个移花接木!"
当第九尊青铜鼎归位时,药师殿的琉璃顶轰然坍塌。晨曦穿过碎瓦照射在赵佶的袈裟上,血污竟自行游走成《金刚经》全文。梁红玉以霓裳剑为笔,在青砖上刻完最后一笔阵纹,腕间伤口滴落的血珠突然悬空成卦。
"陛下,阵成了。"
韩世忠独臂拄刀而立,脚下躺着七具黑袍人尸首。最后那个戴着杨可世军牌的身影,此刻正被九鼎青光笼罩,脸上青铜纹路寸寸剥落。
赵佶突然扯下染血袈裟抛向空中,断剑龙渊穿透布帛的刹那,八百僧众的诵经声自地脉深处传来。袈裟化作漫天血蝶,每只蝶翼都映着阵亡将士的面容。
"去吧。"帝王垂目合十,腕间佛珠应声而断。血蝶群聚成河,涌入青铜鼎消失不见。晨风吹散最后一粒青铜鳞时,钟楼传来真正的梵钟声响。
梁红玉拾起杨可世的军牌,发现背面刻着细小楷书:"沧州粮道图"。韩世忠独臂颤抖着抚过那些熟悉的地名,虎目终于落下两行清泪。
九鼎归位的青光尚未散尽,药师殿地砖突然寸寸爆裂。韩世忠独臂揽住梁红玉急退三丈,原先立足处涌出浑浊黑水——水中浮沉着二十具青铜棺椁,棺面阴刻着沧州军阵亡名录。
"地脉改道!"赵佶袈裟浸透帝王血,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断剑龙渊插入黑水,剑身梵文竟被污血腐蚀,"西夏狼主以佛骨为引,改写了汴京风水!"
梁红玉霓裳剑气扫开棺盖,剑光里映出惊人景象——棺中将士面容栩栩如生,咽喉皆钉着刻有"童"字的青铜钉。韩世忠虎目迸血,独臂刀劈向棺椁:"童贯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