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方是母亲抱着婴儿的照片。实验室的防辐射门半开着，能看见走廊里闪烁的【SV-07】指示灯。林瑶的指尖抚过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备用计划启动日】，墨迹晕染处透出下一张照片的轮廓——那是张承远抱着幼犬版可乐，背景的电子日历显示着末日前三年的日期。
"原来你早就是战士了..."她轻触照片里可乐完整的耳朵。军犬突然用鼻尖拱开照片堆，露出箱底的青铜匣子。匣体表面的纹路与翡翠吊坠根系完全吻合，锁孔处凝结着珊瑚状的血痂。
海风突然转向，送来柴油引擎的轰鸣。林瑶将匣子塞进战术包，抬头看见归航的渔船正切开晨雾。船首站着的老人朝她挥动渔网，网兜里挣扎的银鱼鳞片泛着翡翠光泽——那是母亲基因改良的第七代净化鱼种。
"要搭船吗？"老人的声音裹着海腥气，"今早的收成里有好东西。"他举起条两米长的皇带鱼，鱼鳃处嵌着块刻有【林】字的金属片。
渔船柴油机的震动透过甲板传来，林瑶靠着桅杆打开青铜匣。茉莉干花的香气混着血腥味涌出，母亲的手写笔记在颠簸中微微发颤：【大气净化因子已植入太平洋深层环流】。
"尝尝这个。"老人递来陶碗，鱼汤里浮着翡翠色的海葡萄。这种变异藻类本该带有剧毒，此刻却在汤里舒展成莲花的形状。可乐凑近嗅了嗅，退化后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口汤汁。
"你们从哪学会处理毒素的？"林瑶盯着汤面浮动的荧光粒子。
老人指向船舱里的陶瓮，瓮壁刻着双螺旋图腾："祖辈传的法子，说是海底神仙教的。"他布满老茧的指尖划过图腾凹陷处，"二十年前有群白大褂来过，往神庙里藏了些铁盒子。"
渔船突然剧烈摇晃。可乐的爪子抠进甲板裂缝，犬吠声被海风撕碎。远处未被污染的海豚群跃出水面，它们的背鳍切开翡翠色的浪，洒落的水珠在空中形成微型彩虹。林瑶的复眼自动解析光线，发现每颗水珠都包裹着纳米级净化因子——正是母亲笔记里提到的"大气之种"。
夕阳沉入海平线时，翡翠吊坠突然发烫。根系自动蔓延至青铜匣内，将母亲的血痂与茉莉花编织成新的纹路。林瑶抱起熟睡的可乐，听见防波堤上传来孩童清唱《摇篮曲》的声音。
渔船的探照灯刺破暮色，照亮前方礁石上的青铜匣印记——那是所有苦难与牺牲最终指向的，温柔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