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打个赌?”秦斯礼突然踢开一块石头,露出下面板结的土块。他解下武装带上的军刀,刀尖灵巧地划出一个一尺见方的田字格。
“就用这盐碱地,七天。”
云岁晚差点笑出声来。这男人昨晚偷看她笔记本时,怕是连水培营养液的配方都记下了。她顺势从“布袋”——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一个琉璃瓶,淡蓝色的液体晃荡着星辉似的光点。
“劳驾您每日傍晚五点到七点的时候浇三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一层橙红色的余晖笼罩,而后橙红色慢慢褪去,天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紫色。田野里的风也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丝丝凉意。暮色渐浓时,秦斯礼突然按住她记笔记的手。他掌心有块新茧,是最近帮她调试播种机磨出来的。
“看东边。”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李大爷正猫着腰,把自家地里最肥的土往试验田里撒。
月亮缓缓爬上草垛,洒下一片银白的光辉,周围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银色。云岁晚借着月光数着空间里新结的西红柿,盘算着化肥的配比,忽然被人攥住手腕。
“别动。”秦斯礼指尖掠过她的鬓角,摘下半片麦苗嫩芽。他喉结滚动了两下,突然将那片绿芽含进唇间。
远处传来看家狗急促的吠叫,混着李大爷中气十足的吆喝:“二小子!把沼气池的粪肥给我留两担!” 青石碾子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惊落了秦斯礼肩头的麦壳。
云岁晚望着他军装领口磨白的边,想起昨夜这人在月光下调试播种机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
"老少爷们儿都听着!"李大爷满脸涨红,愤怒地将枣木拐咚地戳进土里,惊得两只芦花鸡扑腾着窜过晾衣绳,"按市价每亩得给这个数!"他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指甲缝里嵌着经年的泥垢。
云岁晚摩挲着布包里的琉璃瓶,灵泉在空间里泛起涟漪。她清晰记得农科院数据库里80年代的地租标准,这报价比城里黑市粮价还虚高两成。
布谷鸟的啼叫穿过晒场,王村长卷烟叶的手顿了顿,烟丝簌簌落进脚边盛着旱稻种的搪瓷缸。
"您这是要剜我的心头肉啊。"云岁晚突然抓起把试验田的土,黄褐色的沙砾顺着指缝瀑布似的流,"改良盐碱地要铺三车有机肥,还得配特制营养液......"话音未落,李大爷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拐杖就扫过来,秦斯礼的军靴闪电般卡进青砖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