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由啊,要不是你突然惊吓了我一下,不然书就不会掉了。”
“哼,子瞻,明明是你自己逞能,拿这么多书,还没走稳。”
这时,苏辙微眯着眼,注意到了苏轼袖口滑落半寸裹着糖纸的蜜饯。
“我说空气里怎么浮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子瞻你这家伙,还偷吃好东西!”苏辙“勃然大怒”。
“这是买书赠的琥珀桃仁!“苏辙用手按了按放回书箱里的书,然后看向苏辙,眉头一挑,笑意盈盈道:“子由素日临帖,想必极为费神,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正准备给你呢。”
“可兄长上月赊的松烟墨钱还未还,这是哪里来的钱呢?”
苏辙盯着兄长袖口若隐若现的糖纸,突然伸手扯出蜜饯包装。
泛黄的宣纸上印着「醉仙楼」三个烫金字,他冷笑一声:“上个月兄长说在醉仙楼替我尝新墨,原来尝的是琥珀桃仁?“
苏轼摸着后颈尬笑:“子由啊,这《山海经》里记载的画糖之说,你不觉得与醉仙楼的糖渍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突然从散落的书中抽出一本摊开,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九尾白狐捧着蜜罐的插图,“你看这狐尾,分明就是糖葫芦的造型!“
苏辙被兄长的歪理气得发笑:“多的我就不说了,可你居然拿母亲送你的生辰礼物,去抵押买书,你今天别想过我这一关。”
真是无法无天了,子瞻,要不是母亲临走前给了我“父权”特许,这家迟早要被你给败光。
“哎呀子由莫急!“
苏轼突然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弟弟噤声。
他蹑手蹑脚走到廊柱旁,从盆栽后摸出个锦囊,里面装着几枚泛着幽光的铜钱,“昨夜我观星象,见天市垣星光璀璨,便知有横财将至。这是我用《相猫经》与城南刘员外换来的......“
“这是父亲让你替刘员外写墓志铭的润笔费!”苏辙气得指尖发抖,“还有,什么《相猫经》?你是不是又拿父亲的墨宝换了猫粮?”
“不不不,哪有的事。”
苏轼又狡辩了几句,但见弟弟苏辙态度坚决,且怒意越发明显,他只好抚额讨饶,说明日便将书籍如数奉还。
夜色渐深时,苏辙本要在睡前,再继续临摹字帖时,被急匆匆赶来的苏轼一把从卧房拽到了苏轼住处。
苏辙被苏轼拽进房间,一脸无奈又疑惑:“子瞻,又搞什么名堂?”
苏轼满脸神秘,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子由,我发现《山海经异兽图》的大秘密了!”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拿起一本摊开,指着九尾白狐的画像,“你看,书中多有记载,有神秘白狐会化作美人,专找破败寺庙中夜读的书生,为其红袖添香,助其考取功名。说不定咱们去了,也能得奇遇。”
苏辙一听,不禁心动,少年的他本就对未知充满好奇与憧憬。
与憧憬。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皱着眉问:“若真有此事?那岂不是早有史书记载?”
“尽信书不如无书,凡事吾等须细细探究方可知啊。”苏轼急了,“附近刚好有座破庙,今夜咱俩可去探究一番,诸日里已经够无趣了,何不趁父亲母亲不在时,你我兄弟去探究古闻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