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少年们愣住了。
老陈叔正巧扛着柴禾路过,闻言笑道:
“胜娃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前年隔壁村有个后生说要当游侠,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老人知道陈胜的志向虽好,但对于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来说,无病无灾便是莫大的福分了。
“就是就是。”阿虎也反应了过来,他刚刚居然被陈胜给震住了,有些羞恼。
“你就是一个穷种地的,有什么富贵可言。”
暮色四合时,陈胜独自在打谷场堆草垛。
银河初现,有流星划过天际。
他忽然爬上最高的草垛,对着星空张开双臂。
晚风鼓起他补丁摞补丁的麻衣,恍若即将振翅的雏鸟。
“总有一天...“少年对着流星消失的方向低语,“我要让天下人都记住我的名字。”
暮色如墨汁般漫过苇塘时,陈胜正把最后一捆稗子草扔上草垛。
打谷场边缘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踩断了芦苇的脆响。
他转头望去,只见村东头王婆家的奶崽子跌跌撞撞跑来,小脚上沾着新鲜的牛粪,葛布短襦撕了两条口子。
“陈哥哥……你家……”奶娃突然捂住嘴,打了一个奶嗝,“着火了!娘说……烧死人了!”
陈胜手中的草捆“哗啦”散落一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奶娃面前,奶娃被他抱了起来,“什么?!我家着火了,你说是谁死了?”
“阿虎叔说……好像是你爹死了。”奶娃迟疑,又慌乱地摆了摆手,“不对!张婆说好像……好像是你娘死了……”
陈胜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
陈胜急了,奶娃不会骗他,不管是谁死了,家里一定是死了人。
“不可能……”
他喃喃着,突然发足狂奔。
当远远看到自家冒着缕缕黑烟,陈胜的双腿就软了半分。
家门口附近已经聚满了人,有的人还在救火。
这一场大火不知因何而起,几乎吞没了半个阳城。
阿虎正提着水桶往人群里挤,看见陈胜时突然僵住了,水桶“咣当”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