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链卷云’不过如此。"
蟒袍人铁骨朵倒转,柄端机簧弹出三寸短刃。
"兵部的熔兵车已出川西,这会儿怕是到嘉陵江了。"
护道人突然暴起,残破的锁子甲鳞片割裂雾霭。
他徒手抓住铁骨朵刃口,鲜血顺着蟒纹滴落:"这些年的江湖,真的越来越没有江湖的意思了。"
陆云袖的剑在此刻找到破绽。
双剑交错划过蟒袍人左右肩井穴,剑气激得褐衣人们纷纷落马。
这招"双松绞月"的剑意,竟与大师兄临终前咳在绢帕上的血痕分毫不差。
地动山摇间,山涧升起六架青铜弩车。护道人瞳孔骤缩:"是沈家祖祠的守城弩!"
弩箭上熔兵铁泛着青灰,正对嘉陵江面漕运商船。
沈知意割破掌心按住虎符,血珠渗入螭纹时,山巅传来机括轰鸣。
十二尊千斤闸轰然坠落,截住弩车去路。
陆云袖趁机斩断弩弦,熔兵铁锭滚落山涧,在江面砸出丈高水花。
"机关术果然藏在虎符里!"蟒
袍人咳着血沫大笑。
"督公要的不是熔兵铁......而是整个江湖。"
护道人银梭洞穿其丹田,转身时锁子甲尽碎。
他望着江面浮铁,突然将半枚玉珏按进沈知意掌心:"江湖该有江湖的活法。"
唐珏挑起块弩车碎片,冰蚕丝映出暗刻莲花纹:"白花教?东厂竟与邪教勾结!"
陆云袖腕间七星镯突然脱落,羊皮卷被江风吹向了远处。
"青城洗剑日,螭龙东归时。"
她猛然抬头,见朝阳正从那神秘的沈家祖祠方向升起,檐角螭吻泛着血光。
江面残铁随波东去,像极了二十年前漂满血衣的沈家渡口。
而第十二架弩车残骸沉入漩涡时,山道尽头又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沈知意掌心玉珏突然好像有了什么感应,螭纹映着血色朝阳,竟与江心旋涡遥相呼应。
护道人踉跄着扶住残弩,喉间涌出的血沫里带着铁锈气:"沈家祠堂东南角......"
马蹄声已至百步内,当先三骑皆着玄色箭衣,鞍旁悬着的不是绣春刀,竟是六扇门惯用的铁尺。
陆云袖反手将七星镯套回腕间,羊皮残卷上的墨迹混着江雾洇开:"青城洗剑日,螭龙东归时......今日是寒露?我以为我离开了朝堂,结果他们真的无处不在?"
唐珏突然掷出折扇,冰蚕丝在晨光中织成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