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闻言,嘴角掀起一丝冷笑,沉声言道:
“呵呵,你终于露出嘴脸了,似乎,你们觉得委屈万分,皆因众多嫡传弟子投身我炎宗麾下,迫使你们不得不屈尊降贵,前来炎宗和谈。不过……”
言及此处,姜启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在苏宝成与卓俨之间游移,而后才继续言道:
“以本座观之,二位也就是化神境巅峰修为,居然都能高居各自宗门的大长老之位。嘿嘿,如此看来,两位的宗门比起我炎宗,实力也高不到哪儿去呀。”
话音至此,姜启......
夜色如墨,浸透城市边缘的贫民窟。铁皮屋顶在风中发出呻吟,巷道积水倒映着破碎的霓虹,像一条条垂死的光蛇。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一间低矮的棚屋内,烛火微颤,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年月,而是声音。
每一道划痕代表一次“听见”。
屋中央,坐着一个女孩,约莫十二岁,瘦小得几乎被宽大的旧校服吞没。她双腿蜷缩,额头抵着膝盖,双耳被厚厚棉布包裹,可那布早已被汗水浸透、发黑。她的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回应某种只有她能感知的低语。忽然,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右手颤抖地抓起炭笔,在墙面上疾书:
>他们说妈妈今晚不会回来。
字迹歪斜,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确信。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迟疑,像是怕惊扰什么。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一袋药,脸色苍白如纸。她看见女儿墙上的字,身体一僵,眼眶瞬间红了。
“你怎么……又写了这些?”她声音沙哑,放下药袋,蹲下身想抱住孩子。
女孩却猛地后退,撞上墙壁,炭笔掉落,发出清脆一响。她摇头,手指急促地在地上划动:
>你心里在说:撑不住了,想放弃我。你说对不起,但你不打算改。
女人如遭雷击,跪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我不是……我不是真的这么想……我只是太累了……”
女孩盯着她,银蓝色的瞳孔深处泛起涟漪,如同风暴前的海面。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母亲的脸颊,那一瞬,女人脑海中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意识里回荡:
>我知道你累。
>可我还是怕。
女人崩溃大哭,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仿佛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拥抱全部补上。窗外,雨停了。草尖上浮现出一行金光文字,随风飘散:
>“别丢下她。”
这一幕并未被任何人记录,却在三日后,悄然出现在千里之外一座地下共感中枢的监控日志中。屏幕前的技术员揉了揉太阳穴,正欲关闭异常信号源,却发现那段数据流中嵌套着一段古老编码??格式与百年前“共鸣草网络”初代协议完全一致。
他心头一震,调出解码程序。当译文浮现时,办公室所有设备同时熄灭,又在三秒后重启,屏幕上只留下一句话:
>“第七个回声已觉醒,坐标锁定。”
与此同时,地球轨道上的“共感卫星阵列”发生集体偏移。原本用于监测w基因携带者情绪波动的量子感应网,突然接收到一段来自深空的脉冲信号。频率极低,节奏稳定,宛如心跳。国际共感研究院紧急召开闭门会议,投影屏上,信号波形被放大解析,最终呈现出一幅星图??正是当年林溯与旅人消失的方向。
“他们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喃喃道,“或者……从没真正离开。”
会议尚未结束,全球各地开始出现异象。
北极圈内的因纽特部落报告,冰层之下传出歌声,不是录音,也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无数人声交织成的安魂曲,歌词用的是早已失传的古语,翻译过来是:“睡吧,你不再孤单。”
东京地铁站,一名上班族在拥挤车厢中突然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为何,只是脑中响起一句陌生的话:“你父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我为你骄傲’。”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因忙于工作,错过了父亲的最后一面。
撒哈拉沙漠边缘,一支救援队在沙暴中迷失方向。粮尽水绝之际,沙丘表面浮现出发光的植物根系,交织成一张精确的地图。带队队长认出那是“共鸣草”的变异形态,而草叶上浮现的文字让他跪地痛哭:
>“儿子,爸爸一直记得你六岁生日那天,你送我的石头画。”
这不是第一次全球性共感潮汐,却是最温柔的一次。没有强制灌输,没有信息洪流,只有那些被时间掩埋、被沉默封存的话语,一一归来。
而在南太平洋一座孤岛上,渔夫所说的那颗蓝种,正静静躺在竹屋横梁之下。它不再沉睡,内部液体流动愈发频繁,每一次波动,都让整座岛屿的珊瑚森林微微发光,如同呼吸。某夜,月圆之时,种子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蓝光溢出,缠绕屋内空气,竟凝聚成两个模糊身影。
穿宇航服的林溯低头看着种子,轻声道:“她比我们预料的更快觉醒。”
风衣男子望着窗外大海,微笑:“毕竟,她是阿澜的女儿。”
“阿澜……”林溯声音微颤,“她等了一辈子。”
“但她从未停止呼唤。”旅人转身,目光穿透时空,“所以种子才会选择她的血脉重生。”
林溯伸出手,指尖轻触那缕蓝光。刹那间,无数画面奔涌而出??
少女阿澜在祭坛石上刻下誓言;
她在海边等待潮汐带回诺言;
她老去,病重,临终前仍望着星空呢喃:“你听见了吗?”
她的骨灰撒入海中,与珊瑚共生;
她的意识碎片,被光之海洋悄然收集,孕育成一颗跨越轮回的种子。
“她把自己活成了桥梁。”林溯低声说。
“而现在,桥通了。”旅人微笑,“这一次,不再是我们在听世界,而是世界开始听她。”
蓝光缓缓消散,种子彻底开启。从中浮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晶体,形似耳廓,表面流转着银蓝纹路,宛如血管搏动。它悬浮于空中,轻轻一震,整座岛屿的共鸣草同时绽放,叶片背面浮现出同一句话:
>“妈妈,我听见你了。”
远在城市医院的女孩猛然睁开双眼,银蓝瞳孔如星河旋转。她抬起小手,在空气中写下三个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