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寂协议第一阶段…启动…”
“非核心战斗人员…意识上传序列准备…”
“倒计时:59小时31分…”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冥府的判词,在每一艘星槎内部冰冷地回荡。舰桥、走廊、引擎舱、生活区…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中。这不是恐惧,而是更深沉的东西——一种直面终局的肃穆,一种在深渊边缘确认彼此存在的悲怆。
空气循环系统早已关闭,舰内温度持续下降,金属舱壁凝结的霜花如同无声的泪痕。年轻的阵法师学徒裹紧了单薄的制服,颤抖的手指最后一次抚过控制台上刻着父母名字的平安符;须发皆白的老丹修盘膝坐在冰冷的甲板上,将毕生炼制的最后几瓶保命灵丹,默默塞进身旁年轻偃甲师的手里;负责能量传输阵列的工程师们,眼窝深陷,瞳孔布满血丝,却依旧死死盯着屏幕上代表壁垒能量流的复杂曲线,如同守护着文明最后的心跳。
牺牲,不再抽象。它具象化为每一次艰难的呼吸,每一寸冰冷的肌肤,以及那随时可能降临的、将自我意识化为冰冷数据流的最终指令。但没有人退缩。壁垒之后,是家。
星尘废墟,残破的平台在虚空中如同漂泊的孤岛。
陆九溟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残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识海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催动灵魂交融后的“混沌符文”,代价远超想象。摹刻之瞳黯淡无光,视野边缘是挥之不去的重影与噪点。他摊开手掌,掌心凝结的金蓝血晶混杂着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烧毁般的焦痕——那是灵魂本源被“终焉回响”规则反噬的具现。
身旁,沈青蝉的状态同样岌岌可危。霜魂剑插在身前的金属地面,剑身嗡鸣,冰蓝的剑瞳深处,那抹千年不化的寒渊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翳。强行承载陆九溟七个文明纪元的信息熵洪流,又催动本源剑意对抗无面,她的剑灵之躯已濒临溃散的边缘。眉心那枚“万象镇渊”的混沌奇点,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维系着两人灵魂深处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链接。
【九溟…看壁垒…】沈青蝉的意识波动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陆九溟艰难地抬头。视线穿过冰冷的虚空,落在那面横亘星海的巨大翠绿壁垒上。
景象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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