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冻结的琥珀。陆九溟托着掌心中那只几乎完全透明的混沌光蝶,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正在飞速消散的、冰凉的法则余韵。光蝶的形态已模糊不清,唯余翅膀边缘几点深邃如归墟的黑斑,以及核心处一丝微弱到随时会熄灭的橘红色火星——那是老研究员以生命点燃、又经归源之力淬炼后的最后一点“薪火”。
“青蝉……” 陆九溟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万象重构之力化作最精微的法则细丝,试图编织成一个稳固的囚笼,挽留那即将彻底归于虚无的意志。然而,归源引的终极奥义“化蝶”与“断”,本就是以身殉道,斩断因果。法则细丝触及光蝶的刹那,非但无法稳固,反而加速了那混沌光影的逸散,仿佛在提醒他,强行挽留只会让这最后的印记也彻底湮灭。
痛楚,并非撕心裂肺的咆哮,而是冰冷的凿子,一下下凿进他的灵魂核心,凿穿了对未来的所有侥幸。沈青蝉那空灵而决绝的“这是我的道”犹在耳畔,与眼前这濒临彻底虚无的光影重叠,冰冷得让他窒息。
“警告!归墟主宰意志未完全退却!空间裂口修复进程受阻!高浓度归墟死意残余持续污染核心区!”
“源”冰冷的逻辑警报刺破了死寂,也撕开了陆九溟短暂的沉溺。
他猛地抬头。穹顶之上,那道被撕裂的恐怖伤口边缘,熔融的高阶合金正艰难地蠕动着试图弥合,但暗金色的归墟纹路如同活物般在裂口边缘蔓延、侵蚀,顽强地抵抗着方舟的自我修复机制。裂口之外深邃的黑暗中,那只被斩断了“注视”权柄的终焉之眼虽已隐去,但其残留的冰冷意念如同跗骨之蛆,依旧盘桓不去,带着被蝼蚁所伤的暴怒与更加深沉的审视。它并未放弃,只是在积蓄,在观察,在等待下一个撕碎一切的时机。
“守护模式……维持……”
“核心能量……下降至43%……”
“侦测到……存在污染……扩散……”
四尊守护金人的意念传递过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沉重。破军的“镇岳”巨盾表面,被幽蓝冰焰侵蚀出的细微裂纹并未消失,反而隐隐透出墨色的死意;贪狼的光翼光芒略显黯淡,穿梭时带起的空间涟漪不再那么稳定;七杀炮口旋转的破邪符文转速明显下降;廉贞洒下的心灵光雾范围也缩小了不少,对抗着无处不在的归墟残余意念。齐墨引爆归墟死核带来的污染,以及终焉之眼那超越法则的“凝视”余威,正如同无形的毒素,持续侵蚀着它们刚刚觉醒的守护本源。
幼儿园的法则之壁虽未被攻破,却已摇摇欲坠。墙壁上,孩子们绘制的童真符文光芒微弱,如同寒夜里的残烛,在归墟死意的冷风中明灭不定。几个年幼的孩子承受不住持续的灵魂压力,已经昏厥过去,小脸苍白如纸,被仅存的几位文职人员紧紧搂在怀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无声地漫上每个人的心头,比之前更加深沉,混合着失去庇护者的绝望。
就在这沉重的绝望几乎要将最后一丝勇气压垮时——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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