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衡常年体弱,很少外出,也不修炼。
据说从小便灵根残损,天生不足,脉象羸弱,无法承载灵气,只能常年静养。
但她并没有因为无法修炼而变得阴郁,反而比宗门中所有人都更温柔,甚至可以说温柔得近乎不真实。
她会记得阿梨每次出任务的时间,提前准备好灵茶;
会在她夜里苦练回来时,默默在窗前点盏灯,守着她回丹峰。
她不强求阿梨多说话,也不问她过去,只是偶尔陪着她说说花草,说说灵雀,说说院子角落那株没开花的玉竹今年长了几片叶。
她的世界仿佛很小,却又装得下很多温暖。
阿梨第一次觉得,有人不是因为她的灵根、天赋、身份而靠近她。
只是因为,她是“阿梨”。
不是弟子,不是天才,不是师尊门下。
只是她自己。
渐渐地,她习惯了在训练后顺路去后院坐一会儿,也会把遇到的趣事讲给姜芷衡听。
甚至开始,会在她难受时,轻声问一句:
“还疼吗?”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再每天一个人吃饭,不再回屋就关门。
她多了一个“朋友”。
不——是唯一的朋友。
也是第一个主动握住她手的人。
那晚姜芷衡送她一枚她亲手编的香囊,说是辟邪安神用的。
她接过时,听见姜芷衡轻轻地说:
“阿梨,你不是一个人。”
“以后也不会是。”
阿梨点了点头,却没出声。
但她低头时,发现自己手指微微发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被人温柔对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多好啊!
她想。
……
但是,天不遂人愿。
那天,阿梨照常完成了修行,带着刚摘的新鲜灵果走向后山,打算与姜芷衡分享。
她在赤桑树下等了很久。
可姜芷衡,却没有来。
整个后山静悄悄的,连她平日里常常喂食的灵雀,也消失了踪影。
阿梨从未见过这样空荡的后山。
她等了一刻钟,又一刻钟,直到夕阳快落山,才带着越来越强烈的不安,匆匆赶去问师尊。
苏妙芙正在炼丹炉前熬制某种药液,香气蒸腾,神情专注。
听见她问起,师尊手中动作未停,只淡淡地回了句:
“她身体不好,发了老毛病,昏过去了。”
阿梨一愣,脱口道:
“那、那我能去看看她吗?”
苏妙芙这才抬起眼,看着她,语气平静:
“你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