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他忽然伸手环住她的腰,感觉到怀中人瞬间僵硬,"作废了。"
船头灯照亮前方闸口,石壁上赫然刻着夏家家徽。林如是闷笑着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打开竟是李斐当年没能送出的婚书,只是落款处被朱笔勾勒成盐井图。
"现在知道谁才是冤大头了?"她舔掉唇边血渍,眼底映着万丈星河,"等会见到你娘藏在船坞的私兵,可别吓得咬舌头。"
夏禹纪捏皱婚书,突然咬住她还在渗血的指尖。乌篷船撞破蛛网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混着她吃痛的笑骂,惊醒了沉寂二十年的地下河道。
鲛绡帐被山风掀起时,夏禹纪正盯着林如是心口那道朱砂印。温泉雾气漫过她浸血的绷带,那点殷红竟在月光下泛起珍珠般的辉光。
"再看要收银子了。"林如是懒洋洋往池壁一靠,水波晃开她锁骨下的旧箭伤,"这是胎记,我娘说..."话音未落,夏禹纪突然伸手按在那处朱砂上。
血脉奔涌的轰鸣声穿透掌心。林如是的皮肤突然泛起诡异青纹,仿佛皮下有千万条银鱼在游走。夏禹纪猛地缩手,指尖赫然沾着冰蓝血珠。
"每月十五需泡寒泉镇痛,你倒会挑日子。"林如是掬水淋在发烫的朱砂印上,蒸汽里浮起淡淡腥甜,"当年我娘为求皇帝赐婚,给我喂了鲛人血......"
碎石滚落的声响打断话音。李斐的弓弩从崖顶对准林如是眉心,箭镞泛着孔雀胆的幽绿:"果然是个怪物。"她官袍染满血污,却将个杏色香囊抛在池边,"阿纪,三年前你问我为何退婚,现在可明白了?"
夏禹纪抓起岸边的错金镯。那日地下河分别时,林如是塞给他的油纸包里,除却婚书还有张泛黄的海图——朱砂印记的位置,正对应着东海龙礁的坐标。
"她活不过下一个朔月。"李斐的弩机咔哒上弦,"鲛人血蚀骨焚心,唯有潮汐图能解。"她突然柔了声调,"跟我回家,茶山的野枇杷都熟了。"
林如是突然闷笑出声,指尖挑起夏禹纪衣带:"李大人不如猜猜,昨夜在船坞,我家夫君是如何替我镇压毒性的?"她故意将颈间红痕露在月光下,眼底却凝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