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林软误触毒藤,肿胀的左手被她包扎成夸张的粽子状。夏禹纪冷眼看着她用木炭在绷带画笑脸,却在深夜蜕皮时,发现自己新生的尾鳞上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简笔太阳。
夏禹纪的蜕皮周期定格在二十七天。月轮从盈到亏的轮回间,他的尾鳞会逐渐失去光泽,如同蒙尘的玄铁。林软在第三次目睹这个过程时,终于发现那些被扔进火塘的蛇蜕里藏着秘密。
那日暴雨冲垮了东侧洞窟,夏禹纪盘踞在钟乳石群中央,尾尖正将旧皮从下颌处撕开。林软抱着晒干的药草路过,突然看见蜕皮内侧浮现着暗金色文字——正是青铜箭头上的蛇形图腾。
"滚出去。"
沾着黏液的老皮甩在她脚边,夏禹纪新生鳞片泛着脆弱的珠光。林软却蹲下来戳了戳蛇蜕:"像烤鸭店里揭脆皮。"她突然用草茎挑起蜕皮抖了抖,"这张能送我当雨披吗?"
夏禹纪尾尖卷起碎石准备攻击,却见林软将蛇蜕顶在头上转圈。半透明的银灰色薄膜被火塘映得发亮,她故意捏着嗓子学蛇嘶:"冷血大人牌蓑衣,防雨防雪防......"
药篓突然被掀翻。
林软天旋地转间被蛇尾卷到蜕皮现场,夏禹纪捏着她后颈逼视新生鳞片:"看够笑话了?"他尾稍还粘着未褪净的旧皮,随呼吸张合的鳞缝渗出淡金血液。
林软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心口的过渡鳞。那里新生的淡金色鳞片薄如蝉翼,随着她指尖触碰泛起涟漪般的纹路。夏禹纪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洞顶垂挂的蛇蜕集体发出蜂鸣。
"比暖宝宝舒服。"她说着把掌心贴在那片逆鳞上,自愈体质产生的温度竟让新生鳞片加速硬化。夏禹纪竖瞳猛地扩散,尾尖扫塌了整面药架。
当夜林软发现石榻多了层银灰软垫——最新鲜的蛇蜕被裁成等身大小,边角还缝着歪扭的蛛丝线头。她憋笑戳了戳垫子下鼓起的某处,夏禹纪的警告声混着甩尾声从洞窟深处传来:"再敢用我的皮做手工,就把你缝进下一张蜕皮里。"
月光偏移时,林软摸到软垫夹层里藏着的青铜箭头碎片。那些本该在火塘焚化的蛇蜕残片,此刻正拼合成完整的星月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