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言目光落在沈佳怡吊着手臂的那块淡蓝色布,太干净了,没有一丝污秽之物沾染,但人跪在地上,双膝染上的灰,好像入宫后的女人都会这样。
下跪的举动越来越娴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纯真,下的毒手越来越狠辣,说最甜的话,举最锋利的刀,捅最疼的心窝子。
而他磨的刀,也越来越锋利了,这是件好事,他们俩都是庶出,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狠毒,缺心眼都赶到一块去。
周柏言微微俯身,伸手拉住沈佳怡完好的那只手臂,往自己身上一拽,人迅速起身,柔弱无骨般摔在他怀中,殷红蓄满泪水的眼眶,竟有几丝未掩盖的委屈。
周柏言顿时乐了,抬手掐住她脸颊:“原来骗人先把自己骗过,不是一句空话,你还真信了自己的鬼话了,委屈什么?”
“你这招弄死的冤魂可不少,你应该志高意满才是,将军打胜仗,哪有哭哭啼啼的。”
“朕说了,血沾了你的地,这可是大忌,朕不好不罚你,你说朕应该如何罚你?”
食指指腹轻蹭她脸上软嫩的腮肉,面无表情,语气更是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重要,但看向沈佳怡的眼神跟啐了毒一般。
沈佳怡抬手攀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滚烫的泪,顺着俩人是指缝滑落下来,砸在怀中,微微抬高下巴,目光闯进周柏言眼睛里,唇齿轻启:“皇宫是皇上的皇宫,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而臣妾也是皇上的嫔妃。”
“您想怎么处置,臣妾都甘愿认罚。”眼睛里多了一抹质问,追求真相的执拗。
她是在问,麝香是谁埋下的。
很显然,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往往都是意简言骇,周柏言听懂了,眉头一跳,对于沈佳怡的发现和聪明,感到诧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朕,不是我。”
俩人之间的对峙,沈佳怡从来站不了上风,不可置信地转动眼珠子,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砸下来,沾湿了他们俩人的手。
她仿佛被凌迟处死了一般,五脏六腑疼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扯出来一样,张了张嘴,挤不出一丝声音,软绵的身子,随着周柏言松手,从他怀里滑下来,瘫坐在地。
她心有不甘,深呼吸,倔强伸手拉住周柏言裤腿,伤心欲绝发问:“为何?”
周柏言神色严肃认真:“人生难得糊涂,别太聪明了,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你们入宫是如此,朕亦是如此。”
“等价交换,以身为棋,甘心入局,那就别问那么多为什么。”
“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