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威严的声音,是沈佳怡极为熟悉的,她护在羽翼之下的姑娘长大了,初为人母,坚强不少。
沈佳怡坐上轿撵,闭眼假寐,疲倦道“走吧。”
“起轿。”
暖风拂动发丝,缠绕在脖颈上,挠痒脸颊,长夜漫漫,烛火在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残烛的爆鸣声哔哩吧啦的,小小的喧嚣,钻入耳中,让人莫名觉得安定。
次日清晨,等沈佳怡睁开眼,透过蝉翼纱床帘,看见站在床侧的俩人,尤为眼熟,再仔细定眼一看,喜出望外猛地掀开床帘:“长姐!”
囫囵翻身下床,赤脚冲过去抱紧沈佳清倒在床上,使劲摇晃一下,激动到落泪:“长姐你怎么来得那么早?我还以为还要等会呢。”
满腔委屈得以宣泄,直接哭倒在沈佳清怀中,脑袋埋在她胸前,在家中的时候,俩人针尖对麦芒,斗得你死我活的。
可自从远离故乡嫁为人妇之后,很多事情,都淡了,长姐会用自己为诱饵,钓到一个好姻缘,护住她,此生恩怨一笔勾销。
沈佳清伸手紧紧拥着沈佳怡,劲大到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感受到她哭得声音沙哑,浑身颤抖,也没多问发生了什么,而是把自己嫁为人妇后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回娘娘的话,臣妇是今早跟逸郡王一块来的,他去上早朝,而臣妇是被皇上跟前的泉公公送过来的,原本是在正殿内静候娘娘醒来,可臣妇许久未见娘娘,心里念得紧,便自作主张过来伴您左右。”
“臣妇还您生了一个侄儿,长得极为可爱,父亲和母亲送来了不少贺礼,里面还有您姨娘送来的东西,银两和药丸臣妇都给您备好了。”
“家书足有一尺厚,您慢慢看,等看完了,再想法子宣臣妇入宫,臣妇再给您带进来。”
“逸郡王待臣妇极好,尊重我,也器重我,管理后宅之权和库房的钥匙都在我手中握着,后院里的姨娘们,倒也还乖巧,生不起什么风浪来,这都是仰仗我有一个宠妃妹妹。”
“兄长他们今年秋闱准备下场,您若是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的,可以多说些,我定会记住转达给他们。”
“家里人都很好,身子安康,办公得当,前些日子还得皇上嘉奖,就是记挂久居深宫的您,娘娘……”
她自幼便和沈佳怡斗,哪怕几近殒命,都不曾见她委屈哭成这样,才入宫一年,便生出几缕白发,由此可见,这后宫是吃人的后宫。
她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女人的命运,总是这般坎坷,要是能冲破牢笼就好了,和男人一样顶天立地,闯出一番事业来,不必困在围墙之内,日日蹲守在这小小的四方天里,犹如井底之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