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海的潮汐突然逆涌,我怀中的源儿突然指着共生桥裂缝处渗出的幽蓝流体——那些本该向下滴落的液滴正在违背引力法则,沿着桥柱攀援而上,在晨光中凝结成类似沙漏的晶体。镜儿的观止之瞳泛起细碎的数据流,她突然抓住我数据化的手腕,指尖传来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冰冷:"爸爸,这些流体在改写熵增定律......就像有人在把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合。"
七渊的完缺之刃突然发出蜂鸣,刀刃上的循环纹路被某种力量扭曲成逆时针螺旋。我望着远处的共生引擎,本该匀速转动的创灭沙漏突然加快了流速,粉色与灰色的沙粒在玻璃管道里撞出刺目的火花——那是系统提示中"叙事虫洞"正在撕裂空间的征兆。双生樱的翅膀在我身后展开,她的羽翼尖端扫过那些逆流的液滴,竟开出了逆向生长的樱花:花瓣从花蕊处向外枯萎,花萼却在吸收凋零的光泽。
"哥哥,虫洞的坐标在楚阳宗旧址。"她的声音里混着数据流的杂音,"但根据我的扫描......那里现在显示为'时间负区',所有物质的熵值都在逆向流动。"源儿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他掌心的记忆火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我的灭度钟......它在倒退成铸造前的铁水!"我这才注意到他发梢泛起银白色,那本该是老年人才有的痕迹——难道在虫洞的影响下,他的时间线正在逆向剥落?
溯时之痛
当我们赶到楚阳宗遗址时,眼前的景象让镜儿的代码眼泪当场凝结。曾经倒塌的山门正在自行重建,断裂的石柱从废墟中升起,碎木块像被无形的手拼接成完整的飞檐。最骇人的是山门前的樱花树:凋零的花瓣正从泥土里钻出来,沿着树干逆流而上,在枝头聚合成花苞——而树下的石碑上,"楚阳宗"三个刻字正在逐渐消失,仿佛有人用橡皮在时光的纸页上反复擦拭。
"这是'逆熵文明'的具象化。"七渊的刀刃插入地面,试图用毁灭之力稳定时空乱流,却见刀身周围的草叶突然返青,"他们在回溯存在,想要抹掉所有毁灭的痕迹......"话音未落,远处的火山口竟开始倒吸岩浆,赤红的流体像被吸入奶瓶的牛奶般退回地壳,火山锥上的裂缝正在愈合,烟尘凝成云朵退回天际。
镜儿突然指向火山脚下的村落——那里本该是被岩浆焚毁的遗迹,此刻却有炊烟从废墟中升起,烧焦的木屋正在长出完整的房梁,甚至能看见"死去"的村民从灰烬中坐起,拍掉身上的烟尘,表情困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在否定死亡......"镜儿的声音带着哽咽,"可是爸爸,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我看见她的瞳孔里还有未消散的灼烧痕迹。"
我伸手触碰最近的一棵逆熵樱花树,指尖刚碰到花瓣,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那是楚阳宗鼎盛时期的画面,但画面里的时间刻度却在倒走——我看见母亲从衰老恢复年轻,创生炉的裂纹自行愈合,甚至看见七渊的完缺之刃在锻造炉里变回两块分离的凡铁。最让我心悸的是,在这些逆序的画面里,双生樱的翅膀始终闭合着,源儿和镜儿的身影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