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初,八达岭隧道口的风卷着沙砾扑向詹天佑的护目镜。 他蹲下身,算筹在抗磁钢轨道接缝处敲出七声短响,韵律暗合《九章算术》里「勾股弦」的测算节奏。淡蓝色雾气从轨缝渗出,那是三个月前他亲手注入的竹碳-辉铋矿合剂,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助手举着德国产测磁仪,指针在红区疯狂震颤,如同被激怒的蜂鸟。
「洋人总把不懂的东西叫地脉异常。」詹天佑摘下护目镜,呵气擦拭镜片上的霜花,镜片映出远处蒸汽钟鼓楼的剪影。怀表链上的「工」字质证章硌着掌心,那是算理学院成立时光绪亲赐的信物,章面凹槽里还嵌着微量抗磁砂,历经三年铁轨测绘已磨得发亮。他忽然想起铁锚堂赠别的无纹竹筹,袖口露出的半片筹身边缘毛糙,那是他刻意用砂纸磨去了江湖印记。
「段长会问,竹碳损耗率怎么算?」助手裹紧防风斗篷,蒸汽灯在隧道深处投出蛛网般的影子。
「就说……」詹天佑顿了顿,算筹尾端轻点铁轨,「就说抗磁层需要竹碳养磁,洋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