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苍白的脖颈弯成一道脆弱的弧线,没有实力狩猎兽皮,只能粗糙的树叶遮蔽身躯,隐约可见他身上嶙峋的骨头。
雨季的水珠顺着山壁滴落,顺着他金色的额发滴落。
他整个人像是一条被雨水打湿,无家可归的野狗。
这一次结契,是不夜侯主动的。
他心里很清楚,结契,或许能借着“扶楹”这个部落首领之女的身份,改变当下任人践踏的处境,即便不能,也能吃口饱饭。
可他全然没想到,结契,竟将自己推入到必死的境地。
原主发情期一过,就杀了不夜侯。
骨刀刺穿不夜侯的咽喉,鲜血溅在她脸颊上,温热腥甜,与缠绵时的喘息一样灼热。
这也是七个兽夫里,唯一一个被她亲手了结性命的人。
不夜侯濒死时,不仅不害怕,反倒笑了。
尸体被“扶楹”随意扔入溪流,惊散一群游鱼。
剧情里,不夜侯后来是回来了的,可见虫族生命旺盛,确如逆所说,破茧重生了,而他,性情虽然不是最桀骜的,但杀意,应当比螣还要强烈。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部落里那些时常欺凌他的雌性,后来,都悄无声息消失了,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雌主在想那虫族?”逆低哑的声音打断了扶楹的思绪。
她转头正撞进了他妖异的紫瞳里,那瞳孔深处似乎浮动着些许流光。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扶楹半眯起眼。
一个次人格,比她这个上帝视角知道的还多。
“雌主想窥探我的秘密?”
逆指尖从扶楹脊背上游走而过,冰冷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天生地养的植物兽人,感知是最敏锐的,每一处根系,都是我的眼睛。”
扶楹眉尖一蹙:“你是说,落蘅早就知道不夜侯是虫族?”
逆微微一笑,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他可是很期待呢……”
“期待着,部落最骄傲的雌性,被虫族寄生的模样。”
“可惜,依旧是个废物。”
“雌主杀了他,是对的。”
随着逆话音落下,扶楹红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