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剑尖挑起地上半片珍珠色鳞片,上面残留的黏液正在腐蚀冰晶。
满地冰晶缓缓融化。
李当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结了一层薄霜。
影狩的尸体还冒着寒气,宁芙的剑却已抵在李当归的咽喉。
"说。"她的声音比寒螭剑的霜气更冷,"你和她,什么关系?"
李当归能感觉到剑锋传来的刺骨寒意,喉结滚动,却不敢吞咽。
"将军,我真的只是见过她一次!"
"一次?"宁芙冷笑,"一次就让她记得你?一次就让她叫你'小药师'?"
她的剑尖微微用力,一滴血珠顺着李当归的脖颈滑下。
"黑水河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我在营帐里磨药。"李当归声音发紧,"突然帐帘被风吹开,她就站在外面。"
他回忆起那夜——雨女无声无息地出现,灰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指尖轻弹,药碾里的药材瞬间腐坏,化作黑水。
"她要毁药,我试图拦她。"李当归咬牙,"但她身法太快,我质问她们为什么非要南下……然后她就消失了。"
宁芙的瞳孔微缩:"就这样?"
"就这样!"李当归急道,"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的没错。"
白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李当归在帐中磨药,雨女突袭,两人短暂交手,最终雨女退走。”
"她不是冲他来的。"白泽合上竹简,"是冲着药材。"
宁芙的剑终于稍稍移开,但眼中的寒意未消。
白泽看向李当归,"那批药,是准备送去前线救治狸猫伤兵的。"
林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宁芙收剑入鞘,转身走向溪边。
众人屏息,无人敢言。
良久,她终于开口:
"从今日起,李当归不得单独行动。"
她的背影挺拔如剑,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冷硬。
"再有隐瞒,军法处置。"
......
几日后。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传令兵便已疾驰而至,手中高举白虎城四骑士的赤铜令牌。
"军令!"传令兵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影狩之患已清,狻猊军即刻接管白虎城外围防线,狴犴、螭吻两军——"
"——即刻回城!"
宁芙接过令牌,指腹摩挲过上面冰冷的纹路,眸光微沉。
"将军?"陈锋低声询问,"我们真的就这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