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马骑士的旗!"了望塔上的士兵突然高喊。
只见雪白的战马踏着血泥缓缓前行,马背上银甲骑士的面具已经碎裂大半,露出下方一道横贯眉骨的伤疤。
他身后跟着的板车上,小山般的巨人头颅用铁链串成九串,最大的那颗还睁着三只眼睛,瞳孔里凝固着雷击后的焦痕。
"红马大人斩了怖军的左臂!"传令兵骑马奔来,声音嘶哑却亢奋,"他们用雷火弩把那只断臂钉在了般度族的图腾柱上!"
欢呼声如浪涌般扩散。
李当归看见狻猊军的伤兵们挣扎着爬起来行礼,而白马骑士只是沉默地抬手,露出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巨人坚战的狼牙棒震裂的虎口。
"让路!让路!"
红马骑士的战马踏着烈焰而来,马背上那个身影卸下头盔,露出一张被烟灰染黑的脸。
红马骑士居然是一名女子。
她随手抛给守卫一个布包,里面裹着半截焦黑的指骨——指节上套着的青铜戒指刻着怖军的族徽。
"战利品。"女骑士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关内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宁芙带着螭吻军列队相迎,寒螭剑悬在腰间,剑穗上新换的冰玉坠子叮咚作响。
"白先生在哪?"白马突然问道。
李当归这才注意到,银发军师没有出现在迎接队伍中。
他望向关楼顶层——那里残留的八卦阵痕迹正在晨光中缓慢消散,而白泽常站的位置,此刻只余几片沾血的竹简。
"从昨夜起就不见人影。"宁芙的声音很淡,但李当归看见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新出现的冰纹,"你们没遇见?"
红马与白马交换了个眼神。
女骑士突然压低声音:"般度族撤退时一直在喊'卦师'...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的刀剑。"
正午,李当归终于找到了白泽。
军师独自坐在粮仓屋顶,银发间垂落的缎带已经变成卦象般的暗金色。
他手中的竹简正在燃烧,灰烬却逆着风向组成奇怪的图案。
"先生..."
"嘘。"白泽竖起手指。
竹简的灰烬突然拼出三个字:天眼现。
远处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看来..."白泽收起竹简,嘴角浮现出李当归从未见过的冰冷笑意,"下一位帝子,已经不耐烦了。"
宁芙不知何时也跃上屋顶。
她的寒螭剑感应到什么似的微微震颤,剑鞘上的冰晶正诡异地生长成羽毛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