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嚎叫着单膝跪地,独眼里腾起毒火。
李当归正要补刀,忽然瞥见左侧黑影压来——另一个巨人抡着狼牙棒朝他天灵盖砸下!
生死关头,宁芙教的"寒螭回首"自然流转。
他弃矛旋身,剑鞘在腰间划出半弧,"铛"地架住狼牙棒。
精钢打造的剑鞘当即凹下一块,震得他虎口迸裂,却也借力飘出三丈远。
"第三式!"他想起老赵唾沫横飞比划的样子,"逃命要像发情的野狗!"
李当归连滚带爬扑向燃烧的骸骨堆,热浪灼得眉毛卷曲。
追击的巨人刚踏入火圈,他突然抓起把滚烫的骨灰扬向对方独眼——这招不在任何剑谱上,是昨儿个夜里看火头军捉野狗学的。
"吼——"巨人捂眼狂吼的瞬间,李当归已经捡起长矛。
这次他没用任何花招,就是最简单的突刺——宁芙说过,战场上的杀人技,往往朴实得像切药刀。
矛尖捅进膝盖旧伤,巨人浑身抽搐着倒下,压塌了半边燃烧的骸骨墙。
李当归喘着粗气拔出矛,发现矛头已经弯成了鱼钩状。
"没死透!"身后轻骑的惊呼让他寒毛直竖。
倒地的巨人竟一把攥住他脚踝,腐臭的指甲抠进皮肉。
李当归被倒提起来的瞬间——
"唰!"
寒光闪过,巨人手腕齐根而断。
宁芙的剑鞘点在他肩头一挑,将他稳稳抛回马背。
女将军左臂垂着,右手却持剑将巨人钉死在地,剑锋透颅而过时带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条扭动的双头蛇。
"保命三式用得不错。"她甩去剑上蛇血,声音比寒螭剑还冷,"就是最后那下扬灰..."
"像撒胡椒面?"李当归龇牙咧嘴地接话。
宁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像你姐晒药翻匾。"
远处传来白马骑士的骨笛声,悠长凄厉如丧偶的夜枭。
蛇窟的火光映红半边天空。
几大军营的突袭全部宣告成功。
营帐的油灯将白泽与宁芙的影子投在帐布上,像两尊对峙的神像。
李当归捧着伤药站在阴影处,听见竹简展开的沙沙声里混着银发军师罕见的叹息。
白泽的竹简在案几上铺开,极北之地的地图边缘结着细碎的冰晶。
"……寒渊的冰线,三个月推进了八百里。"
宁芙的剑尖点在地图某处,剑锋上的霜纹突然剧烈蔓延:"这不是寻常的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