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街角的野猫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瞳孔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狡黠……
"神通"帝子无处不在,却又无人知晓。
百草堂内。
李朱砂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药碾"咣当"落地。
她弯腰去捡时,隐约看见窗外一片落叶打着奇怪的旋儿飘过。
暮色四合,官道旁的"悦来客栈"门前,一盏褪了色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李当归勒住缰绳,马匹喷着白沫的鼻息惊起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到了。"他嗓音沙哑,连日的奔波让这三个字裹着疲惫。
雀翎翻身下马时,狼牙坠子撞在鞍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芙的剑穗扫过客栈门柱,带落一层经年的积灰。
"李恩公?!"
客栈里冲出来个跛脚老汉,灰白胡子激动得直颤。
老鱼头——这个曾被歹人迫害仍死死护着二娃子的老掌柜,此刻像个孩子似的抓住李当归的手臂:"二娃子...那小丫头..."
"找到姐姐了。"李当归扶住老人发抖的身子,"阿萝现在会做桂花糕,二娃子天天缠着她学。"他故意省略了银铃手串上的血痕,省略了青楼里冰冷的被褥,只从行囊里取出个油纸包,"她非要我带这个给您。"
油纸里裹着块歪歪扭扭的麦芽糖,边缘还粘着根绒花碎屑。
老鱼头用皲裂的拇指摩挲糖块,突然转身吼了一嗓子:"杀鸡!炖肘子!把地窖那坛'醉春风'起出来!"
灶火噼啪作响时,李当归独自坐在客栈外的碾药石上。
远处白虎城的轮廓在暮霭中若隐若现,像幅被水晕开的墨画。
身后传来像雪原一样的寒气——雀翎挨着他坐下,灰白瞳孔映着渐亮的星辰。
"在想什么?"她抛过来个东西。
李当归接住,是颗冰凉的野山楂,酸涩滋味让他想起百草堂后院那株老山楂树。
"那个乞丐前辈说,要'入世'。"他转动着果核,"可什么是'入世'?是像老鱼头这样守着破客栈?还是像风二娘那样收养无家可归的姑娘?"
宁芙的影子突然横在两人之间。
螭吻将军抱着剑,月光在她铠甲上流淌成河:"你为个虚无缥缈的约定离城时,可曾想过百草堂的瓦漏了谁来补?药柜受潮了谁来晒?"
她的声音比剑锋还利,却藏着只有李当归能听懂的柔软,"世上最重的债,是家人等你归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