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起手式比往日多了三分飘逸——那是记忆深处,父亲在雪夜里演示过的姿态。
......
城主府门前的青石板上积了三天面粉,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朱厨子的吆喝声越来越懒:"下一个!揉面!"
他油腻的围裙上沾满面渣,活像只掉进面缸的肥老鼠。
这三天来,他见过了太多自以为是的"高手"——那些三级神力者揉面时总要憋得脸红脖子粗,仿佛不是在测神力,而是在表演便秘。
后两天围观的人群比第一天多了三成,可喝彩声反倒少了七成。
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第一天还扯着嗓子喊"神仙显灵咯",到第三天已经改成了"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
第三天晌午,终于出了个真材实料的四级神力。
那是个穿蓑衣的渔夫,手掌往面团上一按,面里就游出条活灵活现的鲤鱼纹。
人群刚要欢呼,却见朱厨子打了个哈欠:"放筐里吧。"
——那筐里已经躺着三个四级面团,都是第一天收的。
"就这?"渔夫不可置信地瞪着眼。
他之前的报名者可都是二级和三级,他这四级神力朱厨子却只是打了个哈欠?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被哈欠声淹没。
有个孩童扯着母亲衣袖:"娘亲,不是说会有仙女姐姐飞来飞去吗?"
母亲尴尬地瞥了眼上面的案板——那上面还沾着三天前静姝测试时震碎的木屑。
"再等等..."
这一等就到了日头西斜。
"什么玩意儿!"一个背着药篓的老汉啐了一口,"第一天可是出了三个实打实的四级!还有个五级的仙女..."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那仙女和百草堂的小郎中是一路的。"
站在药篓旁的刀疤脸突然冷笑:"还有个一级的废物呢,也算是见了个乐。"
夕阳将城主府门前的青石板染成橘红色,朱厨子扛起沾满面粉的案板,像扛着一块陈年的墓碑。
最后几个围观百姓打着哈欠散去,有人嘀咕着"还不如回家喝热汤",有人踢着石子抱怨白等了一天。
那几个刚测完神力的二级神力者和三级神力者站在街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索然无味。
他们本以为至少会有人惊叹两声,或者讨教几招,结果连卖烧饼的大娘都懒得往这边瞥一眼。
"早知如此......"其中一人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叹了口气,"还不如去听茶馆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