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军抱着熟睡的小土豆跨过门槛时,檐角铜铃正巧被风撞出清响——那是程小雨去年在灵岳山矿脉提炼的精铜所铸,此刻却成了迎接“皇长孙归京”的礼乐。怀中孩子的帆布斗篷蹭过朱漆门框,露出里面绣着的机械齿轮图案,惹得两旁执戟侍卫的甲胄都轻轻一颤。
“大王子殿下,陛下已在御书房等候。”领班太监尖着嗓子通报,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小土豆攥着的铁皮青蛙上——这只上弦后会蹦跳的“妖器”,正是程小雨用现代弹簧工艺做的玩具,此刻正随着孩子的呼吸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时,洪军看见父亲正对着幅《禹贡九州图》发呆,案头摊开的舆图上,灵岳山与仙居峰之间被红笔粗暴地划了道斜线——那是他上周用蒸汽马车路线图改的,如今却被皇上用朱砂标上“天险不可擅动”。
“见过父皇。”洪军单膝跪地,小土豆却在这时醒了,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御案上的鎏金香炉,突然挣脱怀抱踉跄跑去:“椰椰!椰椰!”他指着香炉上的蟠龙纹,奶声奶气的称呼让皇上手中的狼毫猛地一抖。
“这孩子……”皇上盯着小土豆裤脚的牛仔布补丁——那是程小雨用现代旧牛仔裤改的,裤腰上还别着个迷你指南针,“怎的开口便唤朕‘椰椰’?”
洪军强忍住笑,想起三个月前在漠北营帐,小土豆第一次见到皇上画像时,非说龙须像爷爷泡的椰蓉麦片:“回父皇,孩子尚幼,总把‘爷爷’念岔了。”他忽然看见小土豆正扒着御案够水晶镇纸,忙不迭上前抱住,却见孩子指尖已在宣纸画稿上按出个泥手印——那是今早玩蒸汽马车模型时沾的机油。
皇上的目光落在小土豆胸前的银锁上,锁面刻着的不是传统吉祥纹,而是程小雨设计的莫比乌斯环:“朕听闻漠北军中有‘妖器’横行,蒸汽轰鸣如雷,盐户竟用铁锅熬盐……”他忽然顿住,盯着小土豆从兜里掏出的铁皮盒——里面装着程小雨提炼的精盐,“这孩子倒是生得虎头虎脑,比你幼时灵动百倍。”
洪军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低头时恰好看见小土豆正把鎏金笔架往自己斗篷里塞,忙按住那只小胖手:“父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