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昏暗如墨,唯一的光源是那高高在上、狭小得可怜的气窗,几缕微弱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厚重的尘埃,挣扎着洒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却丝毫无法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四周的墙壁,砖石斑驳,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无数的苦难与冤屈。
张伯静静地躺在牢房一角的干草堆上,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殷红的鲜血早已干涸,凝结成暗红色的痂,与他那凌乱的白发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惨。他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着殊死搏斗。
李逸满脸焦急,在这方寸牢房中来回踱步。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仿佛在丈量着希望与绝望之间的距离。他的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时而又不自觉地松开,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助,时不时地望向昏迷不醒的张伯,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沉重的现实堵在了喉咙里。
“张伯,你快醒醒啊!” 李逸终于忍不住,轻声呼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咱们还有那么多事没做,你可不能就这么倒下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张伯微弱的呼吸声和牢房外偶尔传来的滴水声。
李逸停下脚步,走到张伯身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张伯的手。那双手,粗糙而干裂,布满了老茧和伤痕,仿佛是岁月与苦难留下的印记。李逸的心中一阵刺痛,他想起了与张伯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张伯总是那么和蔼可亲,对他关怀备至,无论是生活上的琐事,还是面临的艰难困境,张伯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给予他帮助和支持。在他心中,张伯不仅仅是一位长辈,更是他在这乱世中的精神支柱。
可是现在,张伯却因为保护他而受伤昏迷,生死未卜。李逸满心自责,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在危险来临时,不能保护好张伯?为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伯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那些残忍的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
“都怪我,要是我能再机灵一点,要是我能早点察觉到危险,张伯就不会……” 李逸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张伯的手上。
突然,张伯的手指动了一下。李逸瞬间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张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张伯,你醒了吗?张伯!” 他急切地呼唤着,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期待。然而,过了许久,张伯却再也没有了动静,依旧昏迷不醒。李逸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