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所在的这个前进生产大队就位于南县近郊。
她头上的伤虽然感觉不怎么痛,但养老事业才刚刚开始的程乔,不想自己的健康出现任何隐患,准备到县城医院去好好上个药包扎一下。
近郊的好处就是交通尚可,出了村就是碎石县道,随时可以招到进城的过路中巴车。
她花一毛钱就上了一辆车身斑驳得如同从世界末日行驶出来的气喘吁吁的汽车。
这年头尽管车费不贵,但仍然不是所有人都掏得出且舍得掏的。
几十里的路一般都靠走。
哪怕这辆从下面乡镇开过来的班车眼看着就到县城了,车上仍然有不少的空位。
程乔顶着一头血痂,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门边靠窗的位置,让座的小伙子看她满眼都是怜悯。
新鲜出炉的‘老人家’程乔,其实对这副身子并没什么不适应。
除了头发花白满脸沧桑很令她嫌弃之外,原主常年劳作的身子骨其实比她原来那个日夜颠倒的死宅弱鸡还强上不少。
进了南县县城,她第一时间就去找裁缝铺。
可惜在大街上逛了一圈,连裁缝铺的影子都没找着。
问了人,好不容易才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门脸儿。
门头竖挂着‘回龙街居委会缝纫合作社’的牌子。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溜儿五间房铺排开来,里面有十来台脚踏缝纫机和不少案板。
数十名女工正忙忙碌碌。
“同志,请问这里可以制作锦旗吗?”
程乔转了一圈也无人搭理,她只得找了个看上去稍微清闲点的中年妇人问道。
“哪个单位的?”妇人打量了下程乔,才颇为好心地道:“做是可以做,但不便宜哦。”
“我私人做,要多少钱?”
程乔对这个年代的物价知道得并不详细,原主又是个不管事更少出门的主,听妇人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四块钱,还是从两个儿媳妇手里抢来的。
但这锦旗是非送不可的,关系着她在这里打开局面开始新的生活。
“看你用什么材料,有普通绒布、金丝绒还有绸缎。字要怎么做?刺绣最贵,得按字数收费,印刷的时间久一点,如果你要得急手写最快。”
这年头公家单位没什么服务态度可言,对方见程乔是个头上带伤的老太太,解释得还算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