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铜灯在夜风中明灭不定,李岩盯着手中的青铜剑,剑身上"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的铭文刺得他眼眶生疼。三日前他还在西安博物院修复秦剑,再睁眼就穿进了这位同名的秦国博士官体内——更要命的是,今日正是史载"荧惑守心"天象降临的前夜。
"博士,陛下召您即刻前往观星台。"赵高尖细的嗓音刺破殿内的死寂,这个未来权倾朝野的宦者此刻还是个低眉顺眼的中车府令。李岩摸到袖口露出的金属表带,这块在考古现场捡到的智能手表正发出诡异的蓝光,屏幕上跳动的居然是公元前221年的星图。
观星台上,三十六盏牛油灯将嬴政的脸照得棱角分明。这位后世称为始皇帝的君主按剑而立,腰间玉佩随呼吸轻颤:"先生曾言能解荧惑之兆,今夜......"话音未落,太史令徐福踉跄着撞进来:"陛下!荧惑犯心宿,天市垣...天市垣现扫帚星!"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李岩扫过面如土色的群臣,忽然想起自己考古时见过的西汉帛书《五星占》——上面清楚记载着,公元前221年的"荧惑守心"实际发生在三日后。他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指尖在手表屏幕上快速滑动,星图数据与记忆中的古籍渐渐重合。
"陛下,此乃祥瑞之兆。"李岩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沉稳,他解下腰间的司南玉佩放在观测仪上,"荧惑者,赤帝之子;心宿者,天子之位。今荧惑暂犯心宿,实乃赤帝与白帝交接天命之象。"他抬手指向紫微垣方向,"臣夜观天象,发现帝星光芒较往日增倍,此乃陛下将受天命的吉兆!"
徐福突然尖声反驳:"博士妄言!《史记·天官书》明言'荧惑为勃乱,残贼、疾、丧、饥、兵'......"话未说完,李岩手中的青铜剑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得徐福后退半步。
"太史令可知,三日后才是真正的荧惑守心?"李岩从袖中掏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精确的星轨图,"此乃臣根据《周髀算经》推演出的星象轨迹,今日所见不过是荧惑运行的残影。"他故意忽略手表屏幕上闪烁的现代天文数据,转而指向咸阳城外的骊山地脉,"若陛下能在三日内在骊山之巅设祭坛,以黑玉为璧,以童男童女各十二人献祭,必能上达天听,化凶为吉。"
嬴政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抚过腰间的鹿卢剑:"先生可知,擅改天象者当受车裂之刑?"李岩迎上那道鹰隼般的目光,忽然想起考古纪录片里说,秦始皇其实对方士又信又疑。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胎记——那形状赫然是现代卫星云图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