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看都不看锦囊,目光仍锁定许攸:“我听闻王芬好以玉印赠人,以示诚意。”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许攸感到一阵眩晕,袖中的手微微颤抖。难道主公已经知道?不可能!玉印藏得极为隐秘...
“攸...攸确实收到一方私印,”许攸急中生智,“但恐其有诈,已命人暗中查验。若无不妥,明日便呈与主公。”
袁绍靠回椅背,表情莫测:“子远办事,我自然放心。”
书房内陷入短暂沉默。
许攸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袁绍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他的神经。
“说说具体计划吧。”袁绍终于打破沉默,“王芬打算何时动手?”
许攸如蒙大赦,连忙道:“据其所言,待天子北巡至河间时行动。但攸观其准备不足,恐怕...”他故意摇头。
袁绍若有所思地点头:“子远以为,我当如何应对?”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许攸深吸一口气,说出路上演练多次的回答:“攸愚见,主公当表面应允,实则观望。若王芬真能成事,主公可顺势而为;若其败露,主公亦可及时撇清。”
“好个'顺势而为'。”袁绍轻笑,“那子远可愿再赴高邑,替我传这个'表面应允'?”
许攸心头大震。再去邺城等于置身险境,但此刻拒绝必引猜疑。他咬牙道:“攸...攸愿往。”
袁绍突然拍案:“好!”他站起身,绕到许攸身后,双手按在他肩上,“有子远这等忠臣,何愁大事不成?”
许攸感到肩上压力如山,只能低头:“为主公效死。”
“不过此次不必急。”袁绍回到座位,“你先休息几日。对了...”他似不经意地问,“王芬可有提到我叔父?”
许攸一愣:“袁大人?未曾提及。”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许攸读不懂的情绪:“我叔父昨日来信,说洛阳风声渐紧。张让已派绣衣使者潜入冀州。”
许攸背后冷汗涔涔。这意味着王芬计划可能已经泄露,自己随时可能被牵连。
“主公明鉴,”许攸急道,“攸与王芬虚与委蛇时,曾暗中记下其同党名单。”他取出另一卷竹简,“或可为主公所用。”
这是他的保命符——名单上记录的正是王芬核心党羽。若朝廷查办,这份名单将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