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苏晚站在新漆的匾额下,看着雨水顺着"苏氏医馆"四个鎏金大字蜿蜒而下。三日前那场风波后,沈家突然撤走了所有针对药茶的暗手,反倒让她心里更不踏实。
"姑娘,吉时到了!"春桃捧着红绸扎的绣球跑来,裙角溅满泥水。
苏晚深吸一口气,接过祖母特意从箱底翻出的青铜剪刀。剪刀触手冰凉,柄上缠绕的貔貅纹路硌得指腹发疼——这是苏家祖传的"辟邪剪",据说能斩断病气。
"咔嚓——"
红绸应声而落,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苏晚刚要开口,街尾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让开!快让开!"
四个衙役抬着块门板冲进人群,板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领头捕快满头大汗:"苏神医,矿上塌方,十多个兄弟被埋,这是挖出来的第一个!"
苏晚瞳孔骤缩。伤者右腿呈诡异角度扭曲,胸口插着半截竹竿,随着微弱的呼吸不断渗出粉红色血沫。这种贯穿伤在前世都算危重病例,更别说缺医少药的古代。
"抬进去!春桃煮水备针!三叔去取我药箱最下层那个紫檀盒!"她边指挥边飞速解开伤者衣襟,指尖在触到竹竿的瞬间,灵泉感应立刻反馈回内脏受损的立体图像。
医馆内间,苏晚用煮沸的棉布按住伤口周围。没有抗生素,没有麻醉药,她只能赌一把——赌灵泉的净化能力,赌这个时代人体顽强的生命力。
"按住他。"她对捕快说完,猛地拔出竹竿。
伤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鲜血喷涌而出。苏晚迅速将蘸了灵泉水的棉团塞入伤口,没人注意到她指尖闪过的一丝蓝光。当三叔送来紫檀盒时,伤者竟然已经停止抽搐,呼吸也逐渐平稳。
"这、这就好了?"捕快瞪大眼睛看着苏晚用羊肠线缝合伤口,手法快得带出残影。
"只是暂时保住命。"苏晚抹了把额头的汗,从盒中取出三片泛着金属光泽的绿叶,"把这药煎成三碗,两个时辰喂一次。"
捕快千恩万谢地捧着叶子去了。春桃凑过来小声问:"姑娘,这不是后山那种有毒的铁线草吗?"
"以毒攻毒。"苏晚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药商,故意提高声量,"这独门方子是用七十二味药材炮制三年而成,专治内伤出血。"
人群顿时议论纷纷。苏晚知道,不用等到日落,她能用"神药"起死回生的消息就会传遍岭南。而这正是她想要的——医馆必须一炮而红,才能快速建立起覆盖全城的情报网。
果然,未到午时,医馆门槛就被求诊的人踏平了。苏晚坐在诊台前,借着把脉的姿势,悄悄将灵泉气息渡入患者体内探查。普通病症开常规药方,重症才掺入微量灵泉,既节省能量又不会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