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将苏晚从昏迷中拽回。她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青灰色帐顶,身下硬榻硌得脊背生疼。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她想抬手,却发现四肢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苏晚费力地转动眼珠,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坐在床边,手里捣着药臼。妇人面容平凡,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水..."苏晚嘶哑地挤出个字。
妇人放下药臼,扶她起来喂了半碗温水。温水入喉,苏晚才感觉活过来些:"这是...哪里?"
"夜雨阁岭南分舵。"妇人言简意赅,"你中了'七日眠',毒素暂时压制住了,但要想彻底解毒,还缺一味雪灵芝。"
夜雨阁?苏晚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她记得山洞,记得地下河,记得萧临渊将她送上木筏...可他去了哪里?
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妇人道:"阁主去取解药了,临行前交代好生照料你。"
苏晚心头一跳。萧临渊竟为她孤身犯险?她下意识摸向颈间伤口,发现已被妥善包扎,但指尖触碰时仍传来一阵刺痛。
"别乱动。"妇人按住她的手,"伤口敷了药,再有三日便能结痂。老身姓秦,是这里的医师。"
"多谢秦医师。"苏晚试着动了动手指,麻痹感已经消退不少,"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秦医师从药箱取出一包银针,"阁主说你精通医术,应该知道'七日眠'的特性?"
苏晚点头。作为医者,她当然了解这种北燕奇毒——中毒者会逐渐丧失五感,七日后陷入无法唤醒的长眠。最棘手的是,此毒需特定解药,寻常解毒丹只能暂缓症状。
"金银花、断肠草我这儿都有,唯独雪灵芝..."秦医师叹了口气,"这味药只生长在雪山之巅,岭南哪来雪山?"
苏晚心头一沉。雪灵芝确实珍稀,即便在京城也难得一见。萧临渊明知如此还要去取解药,莫非...
"秦医师,阁主去了何处取药?"
老医师手上银针一顿,避开了她的视线:"这...老身不便说。"
正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女子匆匆进来,在秦医师耳边低语几句。秦医师脸色骤变,手中银针差点落地。
"出什么事了?"苏晚撑起身子。
秦医师犹豫片刻,终是开口:"刚收到飞鸽传书...阁主失手被擒,关在兵部右侍郎的别院里。"
苏晚如遭雷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萧临渊被抓了?为了给她取解药?